两人相互客套了一会儿,德利正打算开口让几人继续帮着清理院子,就见远远的过来一个着黑色衣袍的中年男人,王贞怀疑这是个高手,因为看他走动的速度不快,可一晃眼就越过了几十米的距离到了众人跟前,还几乎没什么脚步声响起。
她不禁暗搓搓的想着,要是能找个好师傅,自己才九岁,不知道还有没有练成武林高手的机会?
来人在德利耳边一阵嘀咕后,就站在了一边。
随即德利对着张家人的笑更加真诚了些,转了口风道:“昨天劳累了几位姑娘和夫人,已是不该,今天从别处借了几个人过来,已经能应付了。
各位来这里只当是做客就好,一会儿我让人带着你们去后院看看,那边有个荷花池子,如今还有些荷花盛开,勉强能赏赏景儿!”
张奶奶来可不是为了赏景的,上前想分辩的时候,被张母抢先了一步道:“既如此,赏景就不必了,军士、小哥们都忙不用为我等费心,帮不上忙的话我们这就先回去了,以后但有吩咐只管来客栈叫人!”
一向言听计从的人难得抢话,张奶奶微愣了一下,还是闭了嘴。
这半年以来,变故频出,她承认自己在很多方面不如这个以前自己看不上眼的儿媳妇。
德利听了也没多留,只让人提了食盒过来,道:“院里没有女主子招待各位,这些是厨房里做的早点,务必带回去尝尝!”
张母接过食盒跟人道了谢,领着家人转身回去。
出了衙门,不等张奶奶问,就道:“肯定是前面初哥儿献新作物得了重视,看他又是读书人,前途有望,所以不好再把我们当下人使唤,这是好事!”
听了解释,张奶奶心里那点损失了银钱的不满立马没了,只要初哥儿有了前程,何愁家里没钱进门!
一家人在外面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客栈里。
打开食盒吃早饭,浓香的大肉包子,翠绿的绿豆糕,做成梅花样子的小酥饼,水晶饺子等各色糕点装在薄透莹白的青花小瓷盘上,不说味道,光买相就惊艳了在场几个没见识的农村姑娘。
王贞只觉得比昨晚上的剩菜有诚意多了,果然人的贡献不一样,待遇也就不一样。
张奶奶跟几个孙女啧啧感叹了好一会儿将军家的早饭都与众不同后,才动手拿筷子夹了往嘴里送,然后又是一阵诸如太好吃了,怎么这么好吃的感叹声。
把柜台边上的老头子听得嘴角直抽,不想看这些人没见识的样儿,打了招呼杵着拐杖往后面去了。
一顿饭吃完,各自无聊的在房间里发呆,下午张立初和赵先生就驾车送了不少东西回来。
各色锦缎二十来匹,黄金百两,玉的,金的,珍珠的各种首饰十来套,看着就价值不菲,王贞一个个摸过去,牙花子都快笑出来了。
赵先生还跟王贞补充道:“将军说了,等到了府城,允许再挑一个庄子、一座宅子作奖励!
这回造反肯定会腾出来不少好宅子、好庄子,到时你可以好好挑挑!
这还只是县里和将军给的奖励,后面要是上报了朝廷,估计还会有一些。”
王贞想了想问:“先生得了什么奖励没有?”
闻言,赵先生脸上的笑落了下去,眼里的神色晦暗不明,良久才道:“我跟将军请求,如果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这回有什么事的话,就保他们一命!”
儿孙都是债,父母再怎么伤心,也狠不下心来不管。
两人在这边说话,那边张奶奶看了眼闪瞎人眼的金子,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奈何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当作赵先生的面也不好撒泼,只能安慰自己肉烂了还是在锅里,王贞的也就是自己家的。
让大家看了个够,王贞才在张奶奶懊恼不已的目光下,淡定把金子收了起来,然后跟大家分起布匹、首饰来。
张母见了道:“说好的是你的,就是你的,我们自己再赚就是了!”
张茜草看得眼馋,也道:“就是,不能言而无信!”
王贞笑道:“金子能放不分,这些首饰、布匹人家挑的时候,明显就考虑了我们家里的情况的,各个年龄适合的都有,我留着也穿戴不出去!”
最后一番拉扯到底只留了两匹布,两套首饰,其它都分了出去。
这事情完了,张立初跟赵先生仍然天天往外跑,张家女人们则窝在客栈里开始做衣物。
如今初哥儿眼看着有出息了,人都说先敬罗衫再敬人,一家子可不能穿得寒酸了出去让人看不起。
时间一晃过去了三天,龙安县的街道上人一日日多了起来,祝小将军也准备明日领兵继续往府城去了。
这晚,趁大家都睡着了,张立初偷偷摸摸的提了个袋子敲响了王贞的门。
王贞从睡梦中醒来,听到熟悉的声音,没好气的起身点了灯,开了门。
“说好的东西放你那里,这可是我的全部身家,帮我藏好了!”张立初进门就把袋子放桌上道。
王贞拿过袋子,掂了掂还挺沉,打开一瞧,不是白花花的银锭子就是黄灿灿的金锭子,不禁挑了挑眉,问:“你不是交了些给你奶吗,怎么还留了这么多?”
张立初眼里满是得意之色,道:“交的那些都是小意思,这些天将军那里的账房不够,让我单管了两处,东西入手一遍,留点润手费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