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上山三人是开了一辆五菱上来的,一直开到山脚下,张北山才停下来。
苛山地形复杂,林子也有很多种,而且地质松软,最重要的这些地方都比较原始,完全没有留给现代车上山的路,这里之前其实还是个小景点,山林间有人行走出来的道路,山脚下有林场修的停车棚,虽然破烂是些,但是还是能阻挡部分飞雪,基本是没问题的,可以使用。
毕竟林场这些山,基本都是有人值守的,这些该有的设施还是挺全面。
“下车。”
“北山哥,这是些什么。”谢安安主动帮张北山拿了部分东西,看到里面不认识的设备,问道。
“热成像仪,夜视镜。”
“高科技啊!”谢安安惊呼道。
林业抬起头,看着白皑皑的雪地,这地面上的雪地已经有五六公分高了,走到路面上都能听到软绵绵的“沙沙”声。
林业将围巾围上,将帽子捂住耳朵,哈了一口气,暖了暖手,穿上自己的牛皮手套,这天气,已经不是几件衣服能抵挡住的了,如果不是营地那里有简单的搭建过,还真不好过。
“安安,小心点。”张北山把车门紧锁,背上行囊率先走了出去。
“好嘞!”
我呢?我也就来过一两次,怎么不提醒我,张大哥,你这也太见色忘义了吧!
林业看着两人,摇了摇头,当然,他并没有多想,谢安安是女生,让她多注意也是应该的。
这里的十一月温度接近零下十度左右,算是比较寒冷,这个时期的山东,林业记得应该才开始下雪,或者甚至开始降温。
差不多爬了快二三十分钟小时,林业才看到熟悉的地方,这里叫红松腰,那就是上次他们搭帐篷的地方,是他们驻扎苛山的营地,在山脚也不算远,地势平齐,四周都拉有挡板,只是头上的帆布已经破破烂烂,就像那年久失修的足球网一样,任凭风雪吹进来。
张北山将身上的背包跟东西丢在一边,“收拾一下,林业,拿铲子来。”
因为这里挡不住风雪,上次他们离开之后如今这里又是一层风霜,想重新搭帐篷又要重新干净地面。
“不是,这不是有我们工作人员吗,怎么都不给搞个房子,不是有站点吗。”谢安安不知道从哪里也掏出一把铲子,跟着林业清理雪堆。
林业一边铲一边听。
“这里就是,但是去年暴雪,这里设施被破坏了,房子是今年春坍塌的,之前我就住这的。”
张北山说着,情不自禁又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放到嘴边咂了咂,依旧是没点上的。
“怎么不给修啊!这样每次来多麻烦。”谢安安吐槽道。
“早就报修了,人家临边山老刘跟老李都报修两年了,今年他们自己搭了一个,你知道为什么吗。”张北山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肯定是上面没钱了呗。”林业闻言,轻笑道。
张北山点了点头,没说话。
“我本来也想修的,只是今年的雪比我想象中来得早。”
张北山轻车熟路,动作比林业快多了,一铲,一脚,一抬手,直接挖出一大块雪堆,直接抛向一边,林业虽然跟着做,但是动作显然是跟不上张北山的熟练,力气也没他的大。
“小谢,你把东西收起来,会搭帐篷吗。”
“会。”
“那我们腾出一块地,你弄一下帐篷,林业,你来上固定桩,打紧一点。”
所谓固定桩,就是为了让帐篷更加稳固而设计的,因为这里风雪大,所以为了安全性,需要在帐篷的四角钉上木桩,在帐篷搭建完毕之后披上一层防风的隔膜,让他跟木桩紧紧扣死。
十分钟的时间,两人就铲了一大块空地,林业连忙打好桩,谢安安动作也是熟练,虽然琢磨了一下,还是在林业的帮助下架起了帐篷。
他们上山的这种帐篷跟一般露营的小帐篷不一样,虽然也是四角,可是支架更多更硬,顶上也是中空的三角形,不过体积却是大的不少,而且可以架火煮饭。
毕竟这里一住多数都是几天半月。
谢安安呼着大气,抱着小手搓,寒冷的冬天忙活了一阵她感觉有点热,正要拉开自己的围巾。
“缓缓就好,大冷天的一用力就这样,手冷身体热,但是不能脱衣服,这样一会很容易感冒的。”林业则是在一边提醒道,谢安安才停下了动作。
地面被铲平,露出的不是泥土,而是石板,是张北山他们之前修过的痕迹。
张北山也在帐篷搭建完毕之后在外围弄了一圈简易篱笆,简单地将他们这块区域围了起来,而且挂上了一个假人,假人手里还拿着红旗,这主要是用来驱兽的。
这次也是一共搭了两个帐篷,这里加起来也应该有三四十个平方,倒是挺宽敞的。
谢安安已经累得躺在了睡袋上,直到肚子发出了“咕咕”的叫声。
三人生起火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当然也不可能是烧的是山林里面的拆,因为山林是不允许私自砍伐的,而且这里的木材都很潮湿,你也不可能轻松烧起火来。
这里可以烧火,但是要非常小心。
中午吃的是馒头跟肉干,林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倒是谢安安,居然没有一点意见,唯一有点意见就是,是馒头不是包子。
“你知道吗,当时我来北方的时候,我连着吃了一个星期的面!”谢安安一脸震惊,摊开双手,说着自己的往事。
“你哪里读的书。”林业知道,她好像是贵州来的,居然跑这么远,差不多是从西南跑到了东北,跨越大半个中国,林业有点不理解,一个女孩子家,为什么能想到跑这么远,又不是结婚。
“我贵州嘞,来黑龙江读的大学。”
“顺势就报了这里,我真没想到一下就考上了。”
林业闻言欲言又止,他考了一年,没上,听到谢安安的话,多多少少有点扎心。
“来句方言听听,我还没听过那边的话呢。”张北山看向谢安安,听说西南那边云贵川的方言都挺有特色的,林业也附和道:“我也想听听,四川话我还能听懂些,你讲讲你那的。”
“讲囊子嘛,讲啊你们也不懂。”谢安安瞥了一眼两人,嘴里快速吐出一句话,张北山跟林业面面相觑。
“我听懂了,你说我们不懂。”沉思片刻,林业开了口。
“这我也听出来了。”张北山也点点头。
前面他们的确听不懂,后面的虽然音调有些奇怪,林业还是能听出来的。谢安安说,他们那里说话比较快,外面的人听不懂很正常,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什么,讲了你们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