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进入营帐中看的第一个地方便是榻上,“嗯?”
榻上没人?眼神四处扫视了一圈,在案前发现了易小川的身影,“赵高,你在那里做什么?”
就在秦皇一脚迈入营帐中的时候,易小川的容貌刚刚恢复过来,“好险”,从铜镜里面看到自己又重新变成了赵高的模样,易小川连忙把手里的铜镜放下,弯腰捡起地上的虎符,塞进衣袖内。
听到秦皇的声音,易小川心里松了一口气,将地上掉落的一些物什一一捡起,面对着秦皇,从容不迫的开口说道,“回陛下,微臣正在发愤苦读。”
易小川表面上应对自如,实则心里慌得一批,这也是他情急之下随便想出来的一个理由,毕竟是在桌案边嘛,相当于书桌了,所以一时间说自己是在读书,他也不知道秦皇会不会相信,总之先说了再说。
“哦?”秦皇看了看,正所谓时来运转天地同借力,或许是老天爷都在帮着易小川,此时案上恰好摆放着韩非子的著作,《五蠹》。
秦皇见了眼前一亮,来了兴趣,走过去将竹简拿起,看了一下,脸上露出一副笑容,微微颔首。
“赵高,没想到你还有如此好学之心,如今你身体刚好,才醒来没多久,就俯首案前,埋头苦读,倒是让寡人颇为意外啊,不错不错。”
秦皇一边翻看着手中的竹简,一边夸赞易小川,话语中流露出了对易小川所做行为的满意,显得颇为高兴。
易小川站在对面,身子微躬,脸上跟着露出几分傻笑,应和着秦皇的言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本就是他随便找的一个理由,谁知秦皇还当真了。
心里一阵庆幸,幸好案上正好有竹简,算是圆了自己的谎,秦皇丝毫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秦皇一生崇尚法家学说,强调皇帝至高无上的权力,独尊皇帝,加强中央集权,反对那种分封制度带来的权力分散,更不希望有那种能够与自己唱反调的人或势力存在,他是要高高在上,独一无二的。
所以他对法家的学说颇为喜爱,更是对韩非颇为看重,可惜当初他一时冲动害得韩非自杀狱中,损失一个大才,这些年也时常痛惜过此事,有些悔不当初的感觉。
不过韩非虽然死了,可他留下来的著作秦皇时常拜读,并引而用之,截取其中的理念主张用在自己的治国理政方面,现在竟然看到赵高也在看韩非的大作,心里对其颇为满意,同时也起了一些别的心思。
“赵高,你看韩非的著作?觉得如何?”
听到秦皇问自己,易小川头皮有些发麻,这该怎么接?自己懂个屁啊,如何?自己哪知道如何。
韩非他知道,就是韩非子嘛,历史名人,不过在他的记忆中,只知道韩非子是法家的代表,其他的就没了,至于韩非子的著作,他真的完全不懂啊,一点都没看过。
这著作出现在这里也完全是个意外,他都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放在这里的,现在让秦皇看见给他出个一个难题,不过他也不想想,要不是这本韩非子的大作,他哪来的理由搪塞秦皇,难道说在这里冥想不成?
刚刚他还在庆幸这里有著作,一转眼就开始骂起来了,这人呀,真是。。
易小川心里琢磨着,秦皇问这话什么意思?他是喜欢韩非子呢,还是讨厌韩非子啊?易小川不禁心里有些发苦,自己这万一一开口让秦皇不满意,心里留下一个疙瘩,日后就不好办了。
在心里想了想,易小川硬着头皮回答道,“陛下,微臣初涉猎此家学说,才疏学浅,尚且难以理解,不知其中内味,难以评说,还望陛下恕罪。”
想了半天,易小川决定不给一个明确的回答,这样一来,不管秦皇是喜欢韩非子还是讨厌,都没有理由怪自己了吧?
秦皇听了易小川的话眉头微皱,脸上有些不好看,他问这个本意是想易小川说出一些见解,关于韩非学说的一些看法,有没有一些独到的观点,这也是他给易小川一个表现的机会,结果易小川避而不答,给了他一个模糊的借口,自然是让他有着些许不满。
不过秦皇哪里知道,易小川可不在乎这个劳什子的表现机会,他只想赶紧过去这个坎,赶紧应付完秦皇等人,然后让他们走人。
秦皇见易小川没有回答,也没有再多说,将手中的竹简放下,踱步在营帐中,“赵高,寡人来这里,是来看你身体怎么样的,刚刚被你这么一下给搅和了视线,倒是忘了问了。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有无大碍?御医就在外面,要不要让他进来给你瞧瞧?”
易小川连忙恭敬回答道,“多谢陛下关心,微臣身体已无大碍,就不必劳烦御医了,只要多些休息即可,让陛下挂念了,微臣惶恐。”
秦皇摆了摆手,“赵高,你对寡人忠心耿耿,当日在危难关头,你不惧生死,毅然闯入马车内部,欲救寡人于水火之中,这些都足以证明你对寡人的忠诚,寡人是看在眼里的,如今些许关心不算什么,寡人还不至于昏庸到对你这等忠臣不闻不问的地步,你只管安心静养,其余琐事勿需你操心,寡人命你好生休息,不得怠慢。”
易小川闻听此话心中一阵汗颜,他当时冲进马车里面可不是为了秦皇这个老男人,而是为了他的玉漱,没想到倒是让秦皇误会了,不过这也算是件好事,对他有利无害,他这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既然秦皇都这样说了,那易小川也不再客气,恭敬回答道,“谢陛下,微臣领旨。”
秦皇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是在施恩,也是在收买人心,易小川为救他而受伤,他也不会亏待易小川,等东巡结束,回到朝堂之后他自然会再封赏易小川的,绝不会忘记,这样也是让其他人看到他的手段,简单来说,就一个意思,跟着他混,绝对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