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姨娘有些好奇地瞥了李重润一眼,心说这看似精明的小胖子为何这么久才开窍,知道跑官了。
“朝廷为了挣一个扬州刺史的人选已经打了半年的嘴仗,你这会儿插一杠子,是不是有点晚了?”
虽然嘴上说的是拒绝的意思,不过看姨娘的表情有几分戏谑的意思,好像并不是特别难办。
“实在是手下能用的人太少,就只有这么一个能用的人,这次出去看着营州的事情差不多已经了了,这才想起来大本营还空着。”
李重润摸了摸鼻子,心说自己之前只不过是个随波逐流的性子,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野心想着满天下安插自己的人手。
“你独霸着富庶的江南之地,手下读书人多到去给你的书坊当码字工,却这会儿跟我讲你没人可用?”
“都是萧家的人,之前确实不怎么敢用。”
之前不怎么敢用,那意思自然是以后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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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自然知道李重润的底气到底是来自哪里。
“之前陛下把你养在宫里密不示人,一来是想着隔绝世家的干扰,二来就是想骗过全天下,让你父亲被流放的情形更逼真一些。毕竟宫里面就算是那些宫人太监之流,也没几个底子干净的。”
原来居然姨娘一开始就知道这么大的一个计划,也难怪为何之前自己崭露头角之后,姨娘就对自己关切有加,跟之前的不闻不问的态度有天壤之别。
“那时候姑姑的责罚可不像是演戏,打是真的打的……”
说开了也好,可以解不少心结,还能填不少坑。
“那时候的太平,也是个可怜人儿。若说这天下的男子,对太平最好的,除了你父亲和你大伯,便是那个你从来没见过的姑父了,谁知他却牵扯到世家的事情……”
说起自己那个未曾谋面的姑父,瑶瑶小表妹理论上的亲爹,就算是姨娘也有几分惋惜的意思。
只不过这个天下的男子这种修饰用词就非常的巧妙了。
“姨娘也没多劝劝她。二哥可是没少挨了公主殿下的打。”
仔细想起来,好像当初在五王殿的日子里,打基本上都被李老二和李成器两个年岁比较大的兄弟给顶了,自己和李老四其实并没怎么受到过责罚。当然,惊吓是没少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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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的身世……总归会让他受些苦楚的。”
李重润自记事起就生活在五王殿四圈灰暗四角的天空下,能见到的宫人更是待自己如同笼中的虎狼一般,自然从来没机会听说这些往事。不免满眼希冀地望向姨娘,爆发出来了浓重的吃瓜的心思。
“当初你大伯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洛阳,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不过根据后面凤仪卫调查出来的情报来看,虽然主谋是几大世家所为,背后却应该和你二伯有甩不脱的干系。”
“原来如此啊,原来还有这么一个事情。”
二哥是二伯的老二。虽然有这么多的二字,二哥却并不二,只不过因为从小被责罚,所以人生的有些老实。
“那姨娘?”
李重润本来想问姨娘是什么时候和公主殿下好上的,只不过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嘴。只不过刚开了个头便住了嘴。
“无碍的。姨娘自幼在掖廷长大,比你小时候可凄惨多了。那种地方……”
上官姨娘似乎连想都不敢想那种地方:“多亏太平照拂,陛下也颇多赏识,才有了姨娘今天。”
原来姨娘多少也是有点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那么说,公主殿下不喜欢男人?为何还会有瑶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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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自幼有离魂之症,你又不是不知道。”
原来精神分裂居然连性取向都能掰弯的么。李重润有些感慨造物之神奇了。
“话说为何你会如此看重营州那种偏远的地方?看得好像比扬州这种富庶之地还重要一些?”说够了前尘往事,姨娘有些好奇为何李重润会如此安排。“自从知道韦刺史要调回神都之后,我跟公主都以为你会举荐陈子昂就任扬州刺史,谁知道你竟然把他扔在营州那般苦寒之地吃雪渣滓,自家地盘反而放心得要死。”
“孩儿看营州确实比扬州还要重要一些。营州若是不能长治久安,迟早有一天会成为咱们的心腹大患。”
“看来太平公主说得没错,你们老李家还真就出了你这么个圣人。”
姨娘好像想起来很久之前太平给李重润的评语,不免拿出来调笑了他一番。“也得亏你在营州平息了那么大的事端,平白了结了陛下这么大一件心病,这才让陛下和你父亲有功夫腾出手来准备实行这么大的计划。”
“孩儿不是圣人,只不过是想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再让李白和李清她们这些小辈儿也能安稳过一辈子而已。”
圣人这种事情,李重润自然是不屑地做的。
“至于营州一事,纯属巧合而已,孩儿自己不想受苦,看到别人受苦也有些难受罢了。”
“顺便再借此事给自己捞点安身立命的底气罢了。”这句话自然是说不出口的。不过也是靠着这几百人的厂卫军,自己才算是有了在这名为天下的旗盘之上有了观战的资格。甚至,还可以隐约地参与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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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花园的清风拂去了初夏那莫名的燥热,把如荫的绿树摇曳出来了些许细碎的声响。
“所以这扬州刺史的位置……”聊了半天的天,总归要说些正事。
“陛下的意思是给张柬之来做,既然你张了嘴,姨娘就帮你想想办法。”
“居然是四叔的人?要不要透露些黑料出去?”
李重润多少手里面也已经有了自己的一个小情报系统,如果只是单纯的想把竞争对手搞下去,多的是黑料可以给那帮没狗可以咬的御史们拿去做晋升之阶。只不过动手之前,总归要了解一下对手背后有没有其他的大佬在站台就是了。
“陛下收网在即,总归要安抚一下被吓得跟兔子一般的皇嗣。不用你那些小手段,一个扬州刺史的位置,若是要咱们自己动手,未免有些丢了份子。”
这才是彻彻底底的霸气,正三品的高官,居然被姨娘说得如同个小孩子的玩具一般,看谁顺眼就给出去就是了。
“过两天孩儿要去林邑一趟,姨娘要不要去林邑抱一抱孙子?”
“神都里面唱了这么大一盘戏,比你大观园里面的戏文可精彩多了,你居然舍得去岭南会小情人儿?”
李重润只不过是笑了笑。并没有跟姨娘解释自己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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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的霸气确实是有理由的。还没到流火的七月,陛下一道轻飘飘的旨意就从紫微宫里面飘了出来,因为政绩考核突出,调任营州刺史陈子昂为扬州刺史,即可就任。算是平息了最近这些日子对这个肥缺的争议。
扬州本来就是临淄王的地盘,如今有调任了临淄王的亲信去亲自经营,朝廷的各方势力自然也就没有了太大反弹,都有些沉默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过听说东宫之中好像又摔了几套杯具,李重润听说之后也只是笑了笑,想起这个可怜的四叔,便又命人给他送了几套玻璃杯子过去摔着玩。
反正这些东西工坊已经能生产了,颇不值钱。
“这种关键的时候,咱们真的要往那林邑去一趟?神都中出现些变故怎么办?”
神都的银行开得并不是特别顺利,建昌王这个老变态做生意确实很有一手,再加上在神都经营多年,财力雄厚得一塌糊涂,只是靠砸钱就把王蓉的种种计划给打得七零八落的,直到这些日子有了从扬州调集来的人手和一众学校实习生撑场子,加上建昌王本来气势汹汹的攻势突然收了手,这才算是站稳脚跟。
不过也只是站稳脚跟而已,距离盈利还有很远的距离。
好在各种商铺贩售的都是些玻璃或者呢子之类的紧俏货色,算是能提供稳定的钱财,这才免了李重润破产的命运。
生意刚有了些许起色,就要当甩手掌柜,就算是王蓉也有些舍不得。
“越是这时候,咱们离神都越远,才越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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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叔之前莫名的要求,还有那个专门被安排到自己身边的萧家的高手,都让李重润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妥。
只不过这种不妥来自哪里,自己却有些说不清楚。
父亲以皇帝的身份亲自当卧底打入的武陵人这个组织,的确是足够大胆,只不过若是武陵人这么容易被操控,这种老牌组织实在很难在陛下手里面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还能有惊无险的时不时跳出来增加一些存在感。
“既然你已经决意要去,那便去一次吧。也确实很久都没见过玉碧了,的确有些想她。”
王蓉见李重润的脸色,自然是猜出来他有些不方便说的东西。倒是体现了些善解人意出来。
仙蕙前些日子就已经去了扬州,这次出行队伍比上次赶去林邑救人的时候要庞大许多,本来的那艘快船有被鉴真开走了,自然需要仙蕙这个工程大师提前去给大家准备出行的载具。
陛下那边听说李重润又要溜出去,倒是很痛快的就准了。只有狄公比较有怨念。
因为狄公前些日子告假,大理寺堆积了好些诸如悬案和一些有些背景的不好下手的案子。让身为大理寺卿的狄公很是头疼。
好不容易能指使小胖子在自己手下上几天班,案子还没处置几个,就想着溜,不免让这个以李重润师长自居的老头有些上火。
“案子是断不完的。若狄公只是想找人帮忙,小子手下有几个小机灵鬼还算活络,倒是可以调过来给狄公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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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和张家三郎也该出来见见世面了,趁着陛下心情好,赶紧给自家手下发一发好处,多少也不枉自己最近忙活成这个样子。
“丑话说在前头,若是笨的实在无可救药,本官可是会把他们踢出去,就算是你临淄王的面子都不会给。”
虽然没有李重润的帮忙,能扶持他手下几个小辈出来,多少也能增加一些寒门的影响力。毕竟若是论起来身家干净,没有被世家影响的,这满朝文武能比得上李重润的还真不多。
“狄公尽管处置便是,倒是狄公还是尽量考虑一下小子的建议,该退休养养老了。”
“早在发现那小和尚被化装成女子的时候,小老儿就想退了。只不过,身不由己啊……”
为何小和尚会化装成女子?因为宫里面的太监都已经被狄公的黑骑给杀完了。若想把人送进宫里去,自然只能化装成女子。
李重润是知道那长生之法之后才想到的这一点。没想到狄公居然当时就想到了。也难怪一直讳莫如深。
除了远在他乡的李三和十三,七虎剩下的几人和张家三郎都留给了狄公。
扬州的东西是现成的,仙蕙很快就带来一支并不算奢靡的船队赶来了神都,把家中大大小小的女子尽数载了上去,还特意去了营州接了陈子昂,顺便把答应他的两台蒸汽机带过去,等船队赶到扬州的时候,已经是盛夏的光景了。
扬州的随园依旧,盛夏的虫鸣被久违的喧闹给镇压了下去,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隐约的嘶鸣上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