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瑶瑶小表妹身子很凉,李重润在怀里给她捂了半天都没暖过来,天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
“裹儿,快沏壶热茶过来。”
等热茶端了上来,小表妹已经被李重润抱上了船,虽然已经止住了哭,不过还是在李重润怀里轻轻抽着鼻子,一副意难平的样子。
“不着急,慢慢说,什么个意思?”
因为怕吵闹,所以李重润特意把起居安排在了船队最后的那艘帆船上面,只听见隐约的一阵喘气声,船队又缓缓的往神都行去了。
“吐蕃人,吐蕃人来求亲。”喝了些热茶,又缓了半天,小表妹抽抽搭搭地勉强回了句完整的话出来。
“求亲?”
李重润心说怎么这帮子人就不会个其他的路数吗?怎么就一脑门子认定和亲这条路子?
“求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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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小表妹点了点头,表情甚是委屈。“听说吐蕃的使者已经到了鸿卢寺上过书了,我问过了娘亲,娘亲只说这种事情,我们这些宗室的女子做不了主的,只能指望当今陛下圣裁。”
好不容易停歇下来的哭声又震天地响了起来,李重润有些无奈,不过自己现在两眼一抹黑,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就连安慰小表妹两句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怎么办啊润哥哥,瑶瑶不想嫁到那冰天雪地的高原上去啊。”
表妹的哭声很是幽幽,像是一团乌云凝聚在李重润脑壳上,缠绕的李重润有些头痛。
“陛下怎么说?”
“娘亲专门去问过陛下的意见,只不过没得到答复。”
裹儿在神都没呆多久,又被娘亲整天里圈在府里面闭门谢客,跟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表姐没见过几面,所以也就不怎么亲近,见她一直缩在李重润怀里哭,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能勉强地在一旁劝上一两句。
只不过大家都是宗室子弟,自然知道婚事这是多半是自己做不了主的,所以劝慰了几句都没劝到点子上,一时间,不仅小表妹的哭声没停歇,反而还把自己搭了进去,在一旁跟着落起眼泪来。
“咋了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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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仙蕙搀着李重润讨论蒸汽机的用法,兄妹二人一时间说得有些亢奋,睡得有些晚了,方才码头的喧闹并没有把她吵闹起来,直到这会儿了才刚醒。
“不就是吐蕃人来求亲么,拒了不就好了?区区番邦小国,给他们脸了不是?”
仙蕙这话多少有些不过脑子,揉了揉她一脑袋还没打理的卷毛,李重润总算是从小宝妹的考拉抱中脱了身,站在窗前望着西南那一片越来越巍峨的城池,纠结自己要不要把这事情揽下来。
小表妹哭了半天,终究也明白这事情自己来找李重润也只不过是宣泄一番,最终的结果就连自家娘亲,最受宠的太平公主都做不了主,更何况表哥这个小小的郡王。
更何况,表哥这个郡王还姓李。
最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小表妹抹了抹眼角的眼泪,重新在脸上堆了一番笑容出来:“润哥哥千里迢迢地打扬州回神都,倒是先听了妹子一脑门子烦心事儿,实在是瑶瑶做得不对。等润哥哥安顿好了,瑶瑶请润哥哥去东市吃醍醐。最近王妈家的醍醐用的都是打营州发来的货色,比云州的醍醐少了不少腥味,就连狄公都赞不绝口呢。”
小表妹变脸之快,让李重润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惊,心说若不是眼角还留着几丝尚未干了的泪痕,让谁也不能猜出来眼前这个巧笑盼兮的小丫头方才还哭的昏天暗地的,仿佛是坐在长城前的孟姜女一般。
“会去的,会去的。”李重润自然没有小表妹这般变脸的功夫,脑子里面本来就有些纠结,自己回了神都之后会被几方势力给缠绕成什么样子,现在又多了一番小表妹将要出嫁吐蕃的事情,不免有些烦乱,只是随口应答了几句,脑子里面却乱得很。
世家,武姓,宗室,还有那最近崛起的二张,公主殿下,还有这群人背后那隐隐约约的当今陛下的影子,李重润只觉着各路子复杂的关系好像一圈圈铁链,正紧紧的把自己包裹起来,缠得越来越紧,让自己一动都不敢动,生怕不知道牵动了哪一根铁索,就这么把自己勒掉了脑袋。
“那就这么说定了哦,还有南市最近新修了好几间铺子,卖的都是些西域来的好货,润哥儿最喜欢这些新奇的玩意儿,这次润哥儿去了扬州好几年,倒是可以大开不少眼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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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就要到孝义桥,此处距离神都便只有三十里了,洛阳里面虽然也有码头,不过此处过去洛水变窄,船队进去只怕会堵塞了漕运,便只能在此地下船。
姨娘早就听说了消息,派了一大队马车在孝义桥畔等着,孝义桥对岸就是邙山,之前李重润的工坊便设立在那里。
根据之前的安排,仙蕙留下来指挥船队把许多从扬州带来的设备一并卸货到工坊里面去,李重润则带着一家老小和从扬州带来的细软上了姨娘派来的马车。
两个小娃娃刚被抱下了船,就被一大队的奶妈子呼天抢地的给接了过去,又是熏香又是拜佛的,搞的场面甚是宏大。
李重润自然懂些科学育儿的道理,见外面天寒地冻的,还不等仪式做完,便急匆匆地抱回来两个娃娃,直接上了马车。
只不过芳儿还要在外面把册封媵女的仪式走完,宽大的马车上面便只有李重润和阿兰抱着两个娃娃,还有一个装着铜皮烟囱的暖炉发出阵阵温暖的气息。
“瑶瑶表妹,有些可怜。”
方才阿兰在下面的舱室里面奶孩子,并没有上来,不过还是隐约的听到了小表妹的哭诉。
“她这事情,办法自然有的是,我也知道小表妹可怜,可是如今这形势,为夫被一帮子人夹在中间,实在是不敢动弹。”
李重润心说自己什么还没干,就已经被各路子势力给整了一遍,不管是扬州对宋时的刺杀,还是林邑的事情,背后都有些其他势力的影子,自己都已经躲去了扬州,还被当成个棋子一般摆来戳去的,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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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丈夫,理应如此。若是老二,王爷何如?”
两个小丫头还没起名字,就暂时只是老大老二这般叫着。
阿兰生的是老二,模样没有随到阿兰那般坚毅,反而充分体现了侄女随姑的特点,长得十分灵动。听到娘亲似乎是在说自己,咯咯地笑了两声,拱着脑袋就要在阿兰怀里找奶喝,十分的可爱。
“我饿了,可有什么吃食?”
李重润看到自家姑娘正在大快朵颐,李重润也有些饿了,闻着马车里面似乎有些糕点的香味,便皱着鼻子到处闻了闻,终于在暖炉旁边的香木柜子里翻出来一盒备好的糕点。
糕点是很常见的栗子糕,用红绫包裹着,被暖炉的热气烘着,隐隐地散发着香味儿。
啃了一口栗子糕,熟悉的味道,不由地让李重润隐约想起不知道多少年前,自己好像在阖闾阁外,吃过的被武范从地上捡起来的那一枚。
当初自己为了保护武范,还特意站出来去挑衅公主殿下的勇气哪里去了?
“麻蛋,堂堂老爷们连自家女娃都保护不了,这憋屈还不如死了算了。”
李重润心里一发狠,把手中的栗子糕往食盒里面一丢,嘴里骂骂咧咧地囔囔了一句,推开密闭的车门就准备下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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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它什么势力也好,关系也罢,大不了一刀劈了去,这才能开一片太平出来。”
“丈夫在世,理应如是。”
隐约听到下车前阿兰的一句认可,李重润苦笑了一声,心说自家的这个媳妇,果然比自己还要爷们许多。
“瑶瑶表妹,你的事情,润哥哥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