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你娘亲是你爹的续弦?”
挥挥手让一旁冒充华生的众人出去了,武七本来还抱着个茶壶准备继续吃瓜,却被王蓉瞪了两眼,也讪讪笑着跑了出去。
见没了闲杂人等,书房里面只剩下了自己和李重润还有人形武力增强挂件公孙兰,王蓉才跟李重润说起缘由。
李重润虽然感觉到上官姨娘肯定和自己亲爹有过一腿,不过自己很少能从姨娘那边听到关于自己这位便宜老子的只言片语,只从她偶尔讲起的些小段子里面推断过些许自己的身世,甚至还没自己后世从史书上了解的多。
“你是说,我娘之前还有一位夫人?”
李重润这才想起来,驼背堂哥李守礼曾经说过,自己亲爹的结发妻子,曾经因为牵扯到太宗皇帝陛下的妹妹谋反的案子,被当时还是皇后娘娘的陛下给弄死了。后来才娶的自己亲娘韦夫人来着。
“那是赵夫人,不是那个。”
王蓉从怀里丢了一本小册子出来,李重润看上去觉着有些面熟,好像是自己刚开商务印书馆时印制的第一本书来着,萧家的家谱。
“你好歹也是本朝闻名才子,守着一屋子书却从来都不看,你这文坛领袖当的真不称职。”
被王蓉鄙视了的李重润不以为杵,摸了摸自己鼻子:“天天忙的很,连这书房都没功夫进,哪有时间。读书这种事情好歹也要等闲下来才有工夫做。”
李重润也不是完全没看过,不过最近萧家印的书越发的专业了,逐渐往专业教辅机构靠拢的意思。
就跟后世没啥大学生还会再回头去看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一样,李重润对那些参考书实在提不起来什么兴趣。
翻到写着现任族长萧嵩的那一页,李重润发现了一条纪录:这位萧族长有一个嫡亲姐姐,嫁给了英王李显为孺人。
原来自己还真有一个姓萧的姨娘,所以按辈分那书呆子萧嵩还真的是自己舅舅……
“话说,我那便宜老爹的早先感情经历,还真的是让人心生敬仰啊。”
李重润捋了捋,发现自己除了亲娘韦夫人,还有听说同样在房州陪着亲爹流放的两个夫人,上官姨娘跟他也不清不楚的,还有这位萧孺人,那位鬼子王女,再加上赵夫人,自己亲爹的后宫团已然可以比肩自己娘舅这边的著名后辈,鹿鼎公韦小宝了。
哦,还有大名鼎鼎的太平公主殿下,如果自己没琢磨错的话,听她的言下之意,估计也对她的亲哥有些德国骨科的想法。
当然,这种事情是万万不敢跟公主殿下明说的,不然一通板子只怕是逃不过去的。
“怎么,你现在也是位堂堂的郡王,还不是想娶几个就娶几个?”王蓉瞪了李重润一下。“我看武七和艾莎她们就不错,你啥时候收进房里?”
“哪里,只是感慨一下,我亲爹一定非常之帅,不然怎么会如此讨我这些姨娘们喜欢。”李重润多年练武的本能让他感觉到了极大的杀气,生存欲极大的爆发了出来,立刻向组织表起了忠心:“完全没有想再娶几个媳妇的意思。再说我看武七就如同妹妹一般,哪里有什么想法。”
“你爱娶几个娶几个,关我什么事儿?”
王蓉有意无意的跟李重润背后的公孙兰看了过去,公孙兰眼观鼻,鼻观心的练着气,王蓉看不出来她表情有什么变化,这才轻轻的松了口气,继续跟李重润斗着嘴:“所以你爹找自己小舅子帮忙,想来萧家肯定不会推辞。”
“只是,若是庐陵王想见这位王女,给我来封信就行了,咱肯定把王女洗的干干净净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送房州去了,为何还要如此大费周折?”
李重润实在是有些理解不了自己亲爹这种脱裤子放屁的行为,两人虽然从小就被分开,不过自从韦公那边跟自己搭上线之后,自己与房州那边虽然称不上书信不断,好歹也写过几封信了,虽然彼此之间还有有些因为陌生而刻意的客套,不过也不至于生分到要从自己园子里偷人的程度。
“除非,我这位亲爹,并不相信我。出于谨慎,干脆连我都瞒过去了。”
李重润隐约猜到个想法,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最近帮陛下做了太多事情,让自己这位高情商了说是谨慎,低情商了说是怂逼的父亲大人,并不相信自己。“快,备马,我要去码头一趟。”
李重润突然想到一个理由,连忙冲门外喊了一声,也不管还没反应过来的王蓉,急匆匆的带着公孙兰出门了。
最近好久都没骑盖雪了,已经长成漂亮母马的盖雪见到李重润非常兴奋,披挂好后就连蹦带跳的带着李重润冲了出去,只不过几步路子就把一众侍卫和厂卫军给甩下了一大截。
李重润赶到扬州码头的时候,一艘挂着益州排帮字号的楼船正缓缓的离开码头,往江心开去了。
几个码头上维持秩序的不良人本来想来喝止这个在码头纵马的恶徒,抬头就见到马上的少年身上赫然穿着一件紫袍,便果断放弃了自己仗义执言的想法,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恭送这位扬州目前理论上唯一的王爷,在这宽广的码头上绝尘而去了。
“没赶上啊。”
李重润喃喃的说,那艘挂着排帮旗号的楼船,船头站着三人,远远的看上去,那位正依偎在一个身材修长的中年人身边,姿势相当恭顺的女人,好像正是壹志姬王女。
那么那位身材不错的中年男人,身份就很明确了。
李重润本来想叫一声,只不过话到嘴边,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船上的人似乎注意到了岸上的人影,李重润今天难得的穿的紫袍,自然不难猜到这位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少年的身份。
那中年在船上朝李重润挥了挥手,就当是打了招呼。
挥手的动作不大,不过非常潇洒,而且有股子说不出来的洒脱的意味。
李重润不知为何眼镜有些酸,见对方朝自己挥了挥手,本想下马回礼,只不过转念一想,父亲大人隐匿身份前来,自己若是正式的行礼,若是被些别有用心的人看到,只怕会给他添上不少麻烦。
思虑至此,李重润也只能举起手来,挥了挥手当做回礼了。
眼镜有些朦胧,李重润放下高举的右手揉了揉,再睁眼去看时,船头的那三个人已经回了船舱,再也不见了。
只不过方才在泪眼婆娑间,李重润觉着父亲身边那个消瘦且稍微有些佝偻的身影,好像非常面熟,只不过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是谁啊?”
王蓉和公孙兰这时才纵马在后面追了上来,方才众人只看到李重润急匆匆的冲了出去,一大堆人急匆匆的追了半天,只不过盖雪脚力太强,赶到的时候,就只远远的看到李重润在跟人招手示意,并没有看到船上有谁。
“那是你公公。”
眼下没有什么外人,厂卫军和侍卫都还在远处,李重润不介意在嘴上占占王蓉便宜。
“原来是公公啊,怪不得你不敢行礼。”
王蓉一时被李重润拐顺了嘴,没注意到李重润正占自己便宜。
等到厂卫军和侍卫大队们赶到的时候,就见到平素里颇为和善的王爷眼圈红红的,正在被王掌柜暴打,公孙兰夫人则在一旁笑吟吟的看戏。
小两口的事情,喽啰还是不要参与了。众人纷纷调转马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