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油……”
突如其来的撞击,让灵儿惯性的往后踉跄了几步。不过,毕竟她有深厚的灵力修为,所以最终还是稳住了身形。
“奴才参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适才奴才走的急,没有注意到公主再次,冲撞了公主,奴才该死!”
阴柔的嗓音,比那妙龄女子还要动听三分。不用抬头去看,灵儿也知道这人是白天。
不过,正因为是这人是白天,才不合常理。
“白公公,你走的这么急,是出了什么事儿吗?”抬头,一双清澈的眸子直视着刻意掩饰慌张的白天,心下顿惑。
“回公主的话,没有出什么事儿,只是奴才走的急了些。”语气平缓,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淡定。
不过,适才那稍纵即逝的慌乱,纵然他掩饰的快,可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白天是帝弑天的近侍,他存在的价值只有一个,就是照顾好帝弑天。
他不是一个急躁的人,而且心思缜密。所以,才会和独孤影城并称为帝弑天的左膀右臂。
能让这样一个人走的急躁,会是什么原因呢?
除了帝弑天,她很难想到别的。
“白公公,爹爹去哪里了?”小嘴微微上扬,天真无邪的询问着。
其实她更想问,帝弑天是不是出事了。
可是,她没有。
因为白天在撞见自己之后,刻意的掩饰了他的慌张,这就表示,这件事儿他不愿意让她知道。或者,说的确切一点儿,是他的主子不想让她知道。
果然,这个问题一出口,白天的身子就僵硬了瞬间,不过很快的,就恢复如初。
“回公主的话,奴才也不知道王上去哪了。”绵绵动听的声音,说话的时候,为了掩饰他的慌张,很刻意的,在嘴角噙起了一抹弧度。
对于这位公主,他实在很难生出一丝怠慢的心思。
突然出现,没有任何消息。
王上宣布的那一刻,他才知道有这么一位公主。
紫色的眸光,与王后同出一撤。虽然他很想猜测什么,不过跟随王上多年,他清楚的知道身为臣子的本分。
王上不说,只有王上的道理,他们刻意猜度就是不敬。
他只要清楚一点就可以,那就是公主是王上最看重的人。
而且王上刻意吩咐过,那件事绝对不能让公主知道。
可是,在这位年仅三岁的小公主面前,他却感觉到了等同于王上的压力。
所以,他只能尽可能的,掩饰他所有的异样。不然,很难过关。
“不知道吗?”明明是单纯的口气,落在心尖上,却恍如会吸水的海绵体,沉重感不断的增加,好像再多呆一秒,就会窒息而亡。
灵儿微微向前靠近了两步,一双噙满笑魇的眸子对上了白天狭长的眉眼,嘴角的笑,越发的邪魅,就好像,已经看穿了一切。
“回公主的话,奴才确实不知道。”顶着泰山压顶的压力,白天已经紧咬牙关。
王上说了,决不能让公主知道。
就算是公主此刻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依旧不会说。
“既然如此,那灵儿就不打扰白公公了。”
白天再次抬头望去,眼前的小人儿已经褪去了邪魅,眉眼上弯着,宛如一对月牙。
看着她这单纯可爱的样子,白天甚至有些怀疑,适才步步紧逼,几乎迫使他缴械投降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她。
眼前的小人儿一蹦一跳的朝着外面跑去,远远的传来一声,“白公公忙吧,银家出去找爹爹。”
灵儿一离去,虚汗立时流淌而下。
伸手,拭了拭额角的晶莹,四下张望一遍,确定小公主走远了,白天才匆忙的跑到殿里。
灵儿跑出一段距离后,脸上的笑容如潮水一般退去,露出那双冷厉逼人的眸子,犹如初醒的波丝猫。
望着寝宫的方向,嘴角庸懒地噙起一抹冷笑。
没过多久,再次听到了专属于白天的那轻微的,几乎没有的脚步声。
白天武艺高强,轻功亦是极佳,因为太过于着急,跑路的步伐里用上了轻功。
白天越是慌张,她就越是确定。
那个男人,肯定出事了!
察觉步伐已经靠近,灵儿身影一闪,顿时消失在原地……
白天匆忙的从宫殿里拿了什么东西,然后快速的跑了出来,朝着偏殿劲走而去。
“啊!”
一声痛苦的嘶吼,回荡在一片狼藉的宫殿中。
声音低沉中带着难忍的颤抖,就好像在遭受这世上最严厉的刑罚。
鲜红的血色,散落在地上,空气中到处都充斥着明显的腥味。
整个大殿,除了两条泛着寒光的铁链,没有任何其他的装饰。
“啊!”
伴随着悉悉索索铁链碰撞的声音,痛苦的呐喊声再次回荡在大殿。恍如是从地狱深处延伸而来,声声撕心裂肺。
粗重的铁链,寒光熠熠,那夺目的银色光辉,无声的宣泄着它的无情。不过是一个死物,不管别人多疼痛,它依旧凉的彻骨。即使是染上了炽热的鲜血,它依旧无情无心。
银发凌乱的散布在胸前,因为剧烈疼痛而溢出的汗液,夹杂着半凝固的鲜血,将几率发丝粘连在一处。
一身月色长袍,不知道何时,已经破碎不堪,像是被野兽狠狠的撕咬过后,残留的印记。
破裂的纹路,狰狞的可怕,杂糅着他的血液,犹如开在黄泉路上的曼陀罗花,妖艳欲滴,直通死亡。
一向昂扬挺立的他,此刻被蛊毒折磨的垂下了头颅。像死尸一样的温度,像死尸一样死寂青白的脸色。
如果不是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如果不是看到他起伏的胸膛,他一定会被误认为是尸体。
“咯吱”一声,殿门开启,刺眼的强光瞬间挤了进来,让适应了暗沉的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王上,奴才把衣服拿来了。”
随即,白天走了进来。
而后,将怀里揣着的,特意回到寝宫拿来的东西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