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参加太后。”
经过刚才的折腾,太后显得有气无力,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
梅姑快走两步,拿起宫女手里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递到了太后口边。
轻珉了两口后,脸色才逐渐变得红润了些“太后,您没事吧,刚才吓死奴婢了。”
“哀家没事,就是有些累了,你出去吧,哀家想睡一会儿。”
知道太后赶路累了,梅姑不由迟疑道:“那好,奴婢先出去了。太后您好生歇着,有事儿就喊一声,奴婢就在外头候着。”
梅姑不放心的仔细叮嘱几句,将预言签交还到太后手里,遂退到了殿外。
偌大的宫殿,只有那素色的纱帐不时飘动着。
嗅着空气里的兰香,太后慢慢的坐起身来。
眼前的场景变得模糊,仿佛回到了十九年前。
火,到处都是熊熊的火焰。
红的醒目,那是火焰与血液的交织。
所有人都死了,没有一丝生气。
鲜血肆意蔓延,整个屋子,整个君家,都被染成了赤目的颜色。
那火焰,就像是一个吞噬一切的魔鬼,张着血盆大口,将一切燃烧殆尽。
隐约间,似乎又听到了那个婴儿的啼哭声。
一声比一声更清晰,每一声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的将她戳的血肉模糊。
十九年了,她以为她已经可以放下了。
可是有些记忆,就像是长满了倒钩的刺,刺进去的时候疼的钻心刺骨,不经意间触碰到,回忆涌出来时,依旧扎得自己体无完肤,鲜血狂飙!
手,颤颤巍巍的拿起那张预言签。
泪,刷的一下,不受控制的落在了手上。
那泪滴好像有世间最灼热的温度,痛意直接经过神经末梢,传到了心坎里。
埋藏了十九年的酸楚,在这一刻突然决堤了……
琴芳宫
卧室内,焚香袅袅,香气逼人,只是,不合时宜的声音频频响起,惹人生恶。
“拍!”的一声,再次传来。
经过做事的小宫女闻声,都一脸嫌恶的皱了皱眉,然后做完手里的活儿,快速走开。
生怕离开的慢了,主子的怒火烧到自个儿身上。
“主子,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啊。”
看着从回来开始,就一直摔东西的王嫣然,环儿不停的劝解着。
可是王嫣然是谁,被宠坏了的千金大小姐。
加上今天偷鸡不成蚀把米,没害着那个小畜生不说,竟然还让自己在王上太后面前失了脸面。
“啊!”
王嫣然越想越气,大叫一声,顺手摸起一个古董花瓶就摔了下去。
“拍”的一声,花瓶应声而碎。
该死的小畜生,为什么它就那么好运,为什么不管谁都站在它那边儿,它有什么资格骑在她头上,让她下跪。
一想到今天竟然跪了一只畜生,她心里的那把火就没法熄灭。
伸手,还想摔什么,可是能摔的都让她摔遍了。
冷哼一声,重重的坐在了楠木椅子上。
涂着丹寇的五指收拢,然后狠狠的在桌子上一拍。
“该死的小畜生,本宫饶不了它,本宫饶不了它!”
“主子息怒,主子息怒,奴婢会帮您想办法的,您消消气。”环儿两步上前,跪在王嫣然脚下,一脸真诚的安慰着她。
不过这次的事情,着实挺气人的。
她们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想到,太后竟然会那么平淡的接受那个小畜生。
如果不是主子亲口告诉她,她一定会以为那是骗人的。
一个小畜生做了王后,做了自己儿子的妻子,天下哪个母亲能接受这样诡异的事儿。
可是他们的太后,一心向佛的太后,竟然接受了?
呵,多可笑。
可是如今事已至此,她们就算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它也是事实。
既然无力去改变,她们就应该换个入口下手,想想别的办法。
“主子,其实要想弄死那个小畜生并不难。虽然它在名义上是王后,可是它毕竟是一只小兽。王上日理万机,不可能一直守着它,所以,我们只要暗中监视,逮到机会,就将它抓来弄死。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就算王上发现它不见了,没有证据,也怪不到咱们头上来。”环儿越说口气越阴狠,一双杏眼也变得犀利起来。
那样子,就好像已经亲眼见到某兽惨死一样。
听着环儿的讲述,王嫣然阴郁的眸子渐渐恢复了色彩。
勾人的狐狸眼一眯,檀口勾起了一抹阴毒的笑。
环儿说的没错,要弄死那小畜生,不一定非要借别人的手,她们自己照样可以。
眉眼一抬,看着环儿点了点头。
“环儿说的对,本宫真是被那小畜生气昏头了。还好,本宫有环儿出谋划策。爹爹将你送进宫,真是一步好棋。”
环儿这丫头心计狠毒,而且鬼心眼多,放在她身边最为合适。
看来,还是爹爹想的比较周到些。
“主子说哪里话,环儿从小跟着主子,就算有些想法,也是沾了主子的贵气。主子蕙质兰心,岂是环儿这等低贱之人可比的。能为主子做一点事儿,是环儿的荣幸才是。”
功高震主不仅在朝堂上适用,在主仆间也是一样的。
丫鬟太聪明了,也不好。
环儿深知这一点,所以总是很谦卑。
这点儿,让王嫣然非常满意。
“主子,对付那小畜生,要找机会,所以急不得。当下,您应该想想,怎么拿下王上才是。”
一提起王上,王嫣然就长长的叹了一口。
在没进宫之前,她一直认为,这世上,就没有她勾引不来的男人。
她既有倾城之貌,又有倾国风情。只要随便勾勾手,男人都跟着走。
可是帝弑天偏偏是个例外,他对她,别说感觉了,连看不都不想看一眼。
在那个男人心里,她连一只畜生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