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兽在得到给太后接驾的允许之后,就召集了一大批宫女太监开始忙活,准备接驾事宜。
于是乎,一向噤若寒蝉的盘龙殿,奇迹般的沸腾了起来。
张灯结彩,琴瑟和鸣。
殿里殿外,都忙的不可开交。
某兽知道帝弑天喜欢安静,本来想带着这些宫女去偏殿的。
可是帝弑天怎么都不同意,而且还不准它离开他的视线之内。
最后没有办法,某兽只能把威严壮丽滴盘龙殿,当成了它暂时的工作室。
某兽忙活了一个晚上,直到夜深了才结束。
唔!
累死兽鸟。
某兽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的爬到了龙榻上。
然后“彭”的一声径直倒下。四爪朝天,一动不动。
身子缩水真不好,做起事儿来多烦恼。
不过画个图纸而已,就把它累的跟死猪似的,嘤嘤嘤,伤不起有木有!
“累了就睡吧!”
帝弑天神情专注的批阅着奏折,头也不抬,低沉的嗓音却是笃定的口吻。
今晚,这小东西应该累坏了。
“吱吱吱”累,灰常累。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某兽说罢,艰难的将它圆滚滚的身子往边上挪了挪,然后指了指床榻。
意思很明显,让帝弑天也睡觉。
天天熬夜对身体不好,这么大的人了,连这个都不知道,真素滴。
“你先睡吧。”大手拿起狼嚎,一脸严肃的批阅着,还是没有抬起头,却又好像有读心术似的,能读懂它的意思。
不要,你不睡银家也不睡,讨厌。
某兽脾气也上来了,肥嘟嘟的身子一滚,站了起来,一副决不妥协的样子。
其实某兽也没有察觉到,每次它和帝弑天呆在一起,总是有些孩子气,有些依赖感,有些不像它自己。
握着狼嚎的手一顿,随即将笔放在了一边。
抬头,看看天色,已经快凌晨了。
自从他登基以来,有多少个夜晚不眠不休。
如今,却感觉到了疲倦。
呵,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这小东西才来多久,他就习惯了。
很少晚睡,更别提通宵不眠。
起身,动作优雅的踱到榻边。
“好了,孤陪你一块儿睡。”
这小东西,明明就困得要死竟然还硬撑着,真拿它没办法。
略带无奈的摇了摇头,大手伸过去,轻抚了几下这小东西柔顺的毛发,拿起被子的一角,给它盖在身上。
而后,慢条斯理的解开玉带,退去外袍……
感觉身旁下陷了一块儿,某兽才沉沉的睡去……
清晨,万籁俱寂,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淡雅而唯美,那垂垂迟柳,亦不过半分华姿。
金色的暖光投来,伴随着带来咕噜咕噜的车轱轮声,还有隐隐约约的脚步声。
顺着官道望去,禁卫军开道,小宫女随后,中央簇拥着一辆不怎么华贵的马车。
车身颜色清淡,清风拂过,撩开了素色锦缎窗帘。
“咳咳……”许是感到了凉意,车内传出了低低的咳嗽声。
“太后,您不舒服吗?”
听闻这咳嗽声,紧随轿子的姑姑身子微顿,面色即刻凝重了几分,略显焦急的问道。
清风撩动车帘,隐约观见一名老妇人靠着椅背坐在祥云软垫上,一身暗黄色霏缎宫袍,缀琉璃小珠的袍脚软软坠地,摩挲有声,袍身上绣大朵大朵白色祥云,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雍荣华贵,这便是礼完佛准备回宫的德容太后,亦是帝弑天的母后。
太后向来信佛,每年三月份都会去灵化寺斋戒半月。为王上为苍生祈福,祈祷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太后的这个习惯,天泽百姓朝臣无人不知。
而且太后不喜欢奢华排场,铺张浪费。所以下令,不许众臣迎接。
离宫,回宫,都是静悄悄的。
“哀家没事儿,梅姑莫要慌心。许是离宫久了,心里有些记挂天儿。”
太后微微叹了一口气,拾起身旁的帕子,拭了拭嘴角。年逾四旬,却容貌姣好,颦笑间华贵毕露,只是眉间不展,似纠结着什么。
“王上英明睿智,决胜千里,且是真龙天子,自有神佑,太后就放心吧。”
梅姑浅笑,一板一眼的说着。眼里含着亲昵,这说起来,王上也是她看着长大,怎会不亲。
“这些哀家都知道,不过心不由己啊。”
“估摸着再有一刻钟,就能抵达京都,太后宽宽心。否则一会儿王上见太后面色不好,那梅姑罪过可就大了。”梅姑熟稔的打趣。
梅姑也算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跟随太后的时间最长,是太后最信任的人之一。
平日里这般说笑惯了,比起别的主仆,更显得亲切了些。
“你啊,就会哄哀家。”太后略带无奈的笑了笑,不过经梅姑这么一说,心情确实宽慰了不少。
罢了罢了,其他烦心事儿,回宫再说吧,想罢,随即闭目凝神起来。
浩浩荡荡的仪仗队,继续前行。很快,就抵达了京都。
金光飞扬,笼罩苍穹,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
庄严肃穆,无上而威严。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守卫一看见仪仗队,就知道那是太后回来了。
立刻打手势,示意敞开大门。
宫灯高悬,花团锦簇,朱红色的锦缎铺满了绵长的正道。
地毯中央,帝弑天沉目凝眉,赤金龙袍被风吹动,银发缭绕,夺尽人间万千风华。
群臣身着朝服,皆翘首以待。
就连昨儿个刚刚被释放的王嫣然都出来凑热闹,美其名曰是要接驾。实则,就是为了争宠,害人。
一双勾人的狐狸眼仔细的扫过四下,却找不到那个小畜生的影子。
想来王上心里也明白,太后会受不了兽后的事实,故而没让那个小畜生出现吧。
呵,以为这样就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