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饶命啊,王上饶命啊……”
一时间,满地的宫娥太监哀呼一片,跪地求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抹熟悉的白光一闪,向着帝弑天身上扑去。
帝弑天冰凉的眼角闪过一抹温润,下意识的伸手,将某兽平稳的托在了怀里。
艾玛,它这刚走一会儿,这是出了什么事儿?
这么大的阵仗!
某兽尖耸的嘴里喊着“千辛万苦”弄回来的失心草,一双紫眸快速的打量着跪在地上哭成一片的奴才,眼中写满了疑惑。
伸爪,将失心草小心翼翼的放在怀里,然后“吱吱吱”的说着。
唔,美人,这是肿么了?
他们是丢了媳妇还是死了娘啊,哭的这么凄惨?
原本准备抓人的铁甲军,在某兽进来的一刻齐刷刷的停止了动作,生怕吓着了这位特别的“王后娘娘”。
“小东西,你去哪了?”低沉浑厚的男音,就像是酝酿了数年的红酒,醇香扑鼻,让人沉沦。大掌托着它没有什么重量的身子,另一只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它柔顺的毛发。
眸光一沉,四目相对。
狭长的丹凤眼静静的看着它,墨色的瞳仁深处倒影出来的都是它的影子——仿佛,它早已映在他的世界里。
某兽猛地晃了晃脑袋,从他的深情中挣脱出来。
人家出去找这个啦。
用爪子指了指怀里的失心草,“吱吱吱”的说着,不怎么大的小脸上,明显的写满了“快夸我吧”。
早在这小东西进来的一刹那,他就注意到了这抹不起眼的黄色。
以为是小东西贪玩,采了野花回来,所以未曾在意。
可是,见这小东西如此看中,想必这颗杂草应该自有用处。
要是此刻某兽会读心术,一定会破口大骂某帝不识货。
泥煤的杂草,这可是失心草,珍贵的制毒药材!
“你是为了去找这个!”
帝弑天神色一凛,黑眸变得深邃了,声线低沉,听不出情绪的言辞里,却是别有深意。
恩恩,是的。
某兽点头如捣蒜,一脸的开心。
“王上,既然王后已经回来了,那么这些奴才……”
白天阴柔的声音适时响起,轻柔平淡,字里行间流露着浓浓的敬畏。
跟随王上多年,虽然王上暴名在外,可是他从来不杀无辜之人。
适才的雷霆之怒,只是为了更好的保护“王后”周全。
虾米?
感情这些人落得这般下场,是因为自己!
某兽慢半拍的脑子一转,忽然想明白了。
定是它适才跑出去,让这个男人发现后生气了,于是乎,这些奴才就相当悲催的承受了某帝的怒火。
囧,这样说起来,它罪孽深重啊!
抬头,伸爪,抓住了帝弑天的腾云勾边的袖口,轻轻地晃了晃。
美人,饶了他们吧,这个跟他们木有关系啦。
“想让孤饶了他们?”微凉的手指轻轻地拂过它的颈项,无视整个大殿的人,帝弑天掀动薄唇,低沉的嗓音刻意压低了几分,给人一种梦幻到不真实的感觉。
饶了他们?
这句话落在跪着的一众奴才耳中,似乎都感觉幻听了一般。
这个王上年纪轻轻就能威慑朝堂,不仅仅是因为他睿智,残暴,还因为他狠戾。
他做的决定,任何情况下都不会轻易更改。
恩恩,饶了他们吧。
鼻子两侧的胡须不自觉的耸了耸,某兽立刻乖巧的点头道。
“尔等抬起头来!”略带温润的嗓音在扫向众人的瞬间,已然变得冷若寒冰。眸光略过之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众奴才闻言,立刻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
虽然不知道王上这样做的意义,可是也只能听命令行事。
明黄的龙袍渐渐映入眼帘,五爪金龙盘旋而上,肆意张狂。
骨节分明的大手上,一抹雪白的毛球肆意慵懒的趴着,一双灵动的紫眸,来回打转,看上去可爱极了。
这就是他们天泽的王后!
心下虽然惊奇不已,可是脸上却丝毫不敢表达出来。
“你让孤饶了他们?”低沉的嗓音,再次重复了一遍。音调比起刚才,明显的提高了不少。
泥煤的,你故意逗兽玩是吧,这都问第二遍了。
某兽心里一阵抱怨,不过一想到如今是它有求于人,就忍着性子再次点了点头。
金色的龙袍折射着阳光,将某兽映衬的异常显眼。尤其是,那点头的姿态。
一丝不差,尽数落在了一众奴才眼里。
从惊讶到喜悦,最后上升为灼热的崇拜。
一时间,心中思绪万千。
原来外界传言非虚,他们的王后,真的是天神派下来拯救苍生的。
不然的话,眼前这一幕要如何解释!
“好,孤今日,就看在王后的面子上,饶恕尔等!”声音依旧薄凉如水,一句话,好似神的特赦,生机瞬间回笼,春回大地。
“奴才(奴婢)谢王上恩典,万岁万岁万万岁,谢王后恩典,千岁千岁千千岁!”呼声震天,绵延直上九霄。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一跪,他们心甘情愿。
这个王后虽然与众不同,可是宽厚仁慈,比起那些心如蛇蝎的妃子美人来,更让他们爱戴。所以,这个王后他们认了!
“好了,退下吧。”帝弑天方袖一挥,径直转过身子。
“是,奴才(奴婢)告退。”
直到众人消失在淡黄的阳光里,某兽才缓缓回过神来。
这个男人适才,并不是真的想置他们与死地,一切不过是为了给它造势而已。
紫眸一转,直直的对上了帝弑天的眸。
浩如星海的眼底,似铺着一方浓得化不开的墨,它的身影,是那么的清晰,不知何处而来的无名情愫,一时间浮上心头。
微风吹过,晃动了一池春水,涟漪层层荡漾。
“这是什么?”
浑厚低沉的音调响起,无波无澜,言简意赅。有点沉默,有点冷淡,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好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