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北哥，这看起来是一场巨大的危机，可我觉得，这也是一个巨大的机会。旸宏科技的手机跟BP机性能我们都知道，而且价格有着绝对的优势……” 张平对贺丘北说道。 贺丘北脸上的笑容更难看，“你不用安慰我。”
旸宏科技的产品性能确实好，价格也有足够的优势。 但是销售门店太少。 靠着他目前公司的业务员去用目前的模式销售，一天能卖多少？ 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时间一长，等到摩托罗拉等公司推出同类型的产品，本来就没有多少知名度的旸宏手机跟BP机，更没有什么优势了。 哪怕多一家商店，也无法改变太多。 张平的店，只有五个人，还是连他这个老板一起。 即使销售能满足需求，这样的销售模式，却很难对于品牌起到宣传作用。 “确实有优势，或许，我明天得去一趟土川。”
贺丘北叹了口气。 认可了张平的说法。 即使知道旸宏手机跟BP机有着很大的市场，如果无法在摩托罗拉等老牌手机生产商推出同类型产品之前打开市场，所有的优势都将会荡然无存。 而他，把一切都赌在了这上面。 谢旸之前就不同意投入广告宣传费用，是建立在摩托罗拉等企业没有联合封杀的情况下。 同样，制定终端市场价格，也让经销商因为利润太少而没有动力。 再不改变策略，就真的危险了。 不得不说，为了避免自己无法还清债务而破产，贺丘北的智力瞬间提升了很多。 “算了！等不到明天，我得连夜去那边！”
情况如此严峻，贺丘北也没有丝毫心思喝酒。 得去找谢旸。 “丘北哥，我这……” 张平一脸担忧。 “你明天按照计划上市新产品就行了。姚鹏他们的一些客户，会安排到你那边店里去提货……说不得，明天我公司总部也得成为销售现场。”
贺丘北咬牙说到。 心中一点底都没有的。 走到外面收银台准备结账，却被收银员告知：“杜先生已经买单了。”
杜洪波居然买单了？ 这让给贺丘北意外不已，虽然因为甘家宁的电话，酒没有喝多少，可包间费以及小姐的消费都是不便宜的，也得好几万港币。 杜洪波跟贺丘北并没有那样的交情。 要不然，也不会说出那些话。 就在夜总会门口分道扬镳，贺丘北内心早就已经六神无主，可在张平面前，必须强撑着。 上了出租车，整个人就瘫在了后座上。 他知道这样不是个事，只能强撑着，给姚鹏以及薛瑞等人打电话，也不管时间几点了，让他们立即到公司召开紧急会议。 不是他不愿意给谢旸打电话。 电话里说不清楚不说，关键他没有谢旸的手机号码！ 可即使这样，贺丘北还是给魏方圆打了个电话。 魏方圆接到电话的时候，跟谢旸他们喝酒刚结束，正准备各自回去。 侯平跟 “出事了？”
谢旸见魏方圆脸色急剧变化，问道。 “出事了。摩托罗拉香江公司甘家宁给经销商打电话，威胁他们不准出售我们的手机跟BP机……之前贺记谈的13家门市店，只剩下一家……” “哦？摩托罗拉出手这么快？”
谢旸有些意外。 却没有太大的反应。 “老板，这不是他们出手快慢的问题！这对我们产品的市场推广，简直是一场灾难！”
魏方圆看着谢旸没有太大的神情变化，不由有些愤怒了。 明天眼看就上市了！ 遇到这样的事，当老板的居然不着急？ “甘家宁从咱们这里离开，也就两个小时！”
他不得不提醒年轻的老板，眼前的危机如果应付不好，将会是灾难性的后果。 旸宏科技目前两大支柱产业，数控系统在市场上还没推广开来，就面临本子国整个数控技术相关企业的联合打压。 原本还指望通过手机跟BP机的市场销售，获得充足资金来补贴数控技术的研发。 现在好了。 手机跟BP机上市的前一天晚上，所有经销商因为摩托罗拉的出手而拒绝销售旸宏科技的产品！ 谢旸居然还不着急？ 装得过了。 要不然，就是太傻了。 傻到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现在应该做的，不是想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让旸宏手机跟BP机获得市场用户的认可吗？ “西门子跟诺基亚等，参与了吗？”
谢旸问道。 魏方圆愕然，他哪里知道！ “这跟眼前的困境有什么关系？”
魏方圆不解地问道。 “如果是西门子跟诺基亚等公司联手，这对我们来说，确实非常危险。如果他们没有，仅仅是摩托罗拉香江分公司的负责人干涉，影响并不大……” 什么？ 就这还叫影响并不大？ 魏方圆很想摸摸谢旸的额头，看他是不是发烧了。 还是把脑子烧坏了的那种程度。 “老板，贺丘北刚才电话里提出，除了专营摩托罗拉产品的经销商，其他的经销商，之所以听从摩托罗拉的，一方面是因为我们给的利润不够多，限制了终端销售价格；另外一方面就是我们之前没有名气，也没有打广告，摩托罗拉等公司的技术基础好，他们很快就能拿出同类型的产品……” 魏方圆觉得，年轻的老板没有意识到现在的问题所在。 不得不详细而又耐心地给年轻老板解释。 这是旸宏科技成立以来，最大的危机。 产品卖不出去，就没有资金回笼。 无论是新公司的修建，还是研发投入，甚至是生产，还有就是之前旸宏科技的贷款，都需要大笔的资金！ “贺丘北的分析没错。那又如何呢？之前就说过，终端市场的价格，绝对不允许经销商随意加价！”
谢旸摇头。 之前贺丘北专门为这事情来找过谢旸。 谢旸没有一点松口。 “至少，广告得做啊！”
“做广告？投入很大，而现在，我们手机需要的零配件，核心的芯片等，都是进口，成本不低，就连集成电路的主板，产能也没上来……更不要说冯氏那边的产能……” 谢旸平静地把目前的窘境说了出来。 一个产业，要想发展起来，靠的不只是技术研发。 而是完整的供应链！ 目前只是九十年代，别说大夏这种刚改革开放十年，工业基础还在完善的国家，就连全世界，也因为手机这些产品市场并不火爆，只是有钱人才能用得起而没有太庞大的供应系统。 要不然，市场价格也不会那么高。 谢旸把手机定价定得那么低，可不是他准备打价格战。 在没有名气的情况下，公司技术也没有得到认可的时候，需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快速占领市场。 最早的用户们，出于对品牌的信任，即使旸宏科技的产品性能展现得非常不错，一开始也是会观望的，谁能保证旸宏科技的产品质量有宣传的可靠？ “可现在，咱们难道就这样等着？”
魏方圆有些无力。 老板都不着急，他急也没有多大的用。 “那不然呢？我们需要等！”
等什么，谢旸没有解释。 魏方圆也不明白，饶是心中如同有猫在挠，想要知道，也清楚谢旸如果不说，无论如何是无法知道的。 “贺总那边很急，他所有身家都压在这上面了，为此还借了几千万高利贷……” “难道是我让他去借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再说了，他自己实力不足，想要吃下！”
谢旸顿时火了。 魏方圆怎么回事？ “……” 魏方圆看着谢旸冒火，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魏总怎么还不回去？我让人送您……” 恰在这时候，唐怡走了过来。 她已经收拾好，准备下班了。 生意依然火爆。 可她好歹也是最大的股东嘛，继续熬，也熬不住了。 何况谢旸在这里。 “谢总，您不回去？”
魏方圆见已经换好衣服的唐怡挽着谢旸的胳膊，显然这对狗男女要去打扑克。 都到了这时候，谢旸一点都不务正业！ 不由地，神态跟语气中都透露出不满。 “回去干什么？干着急？即使今晚上不睡觉，咱们就能解决么？老魏啊，还是那句话，有些时候，咱们得多一点耐心。”
谢旸叹了口气。 魏方圆很难懂的。 就是一晚上着急上火不睡觉，也是拿不出解决方案的。 现在知道的消息太少，加上这本来就在谢旸预计到的情况中的。 现在全世界都没有谁开发出民用数字信号的移动通讯设备，唯一有的，估计也就是霉军，可军用跟民用是两码事，至少现在霉军大兵们没有人手一套通讯终端。 连通讯基站都没有几座，配套系统也没有搞起来，急，是没用的。 “……” “走吧！时间不早了，咱们先回去，要不然你又睡不了几个小时。”
谢旸拉着唐怡的胳膊就往外面去。 唐怡没有让谢旸开车，而是招手叫来了店里的一个年轻服务员。 平时要送一些客人回去，唐记的服务员，都被唐怡要求有时间就学车。 至于驾照？ 这年头，不存在的。 甚至考试都不用去，都能拿到。 “按理，我不应该问你工作上的事情的。不过好像你跟魏副总之间的矛盾不小？”
一直到了唐怡家里，她给谢旸泡了一壶茶后，才开口。 一路上，她都在纠结要不要问问。 跟谢旸在一起的打扑克的时间不短了，唐怡每天忙着自己的大排档，从来都不会过问谢旸的事情。 甚至对两人之间的关系都没有那么在意。 说是男女朋友关系吧，可又没有男女朋友之间的那种相处跟感情。 唐怡自己都把跟谢旸的关系定位在两个孤独的人为了对抗孤独，而在一起打扑克…… “也没有什么矛盾。只是有些事情，他明知道目前没有办法，只能干着急，也希望我能跟他一起干着急……” 谢旸苦笑着摇头。 见他不愿意说，也没有继续问。 而是默默地走到谢旸身后，给谢旸捏着肩膀。 “有些时候，明知道如何解决问题，却因为解决问题的条件不具备，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承受着那些让人难受的压力……” 谢旸叹了口气。 幽幽地说道。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心底一直都最真实的感受。 如果只是当个富家翁，好好享受一番生活，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 知道未来世界会如何发展，又有着充足空手套白狼的经验，成为世界首富，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可他选择了一条最难的路。 “我很多时候都在疑惑，你真的只有19岁么？除了床上不想五六十的老人，什么时候都给人一众老气横秋的感觉……” 唐怡翻着白眼说道。 这是谢旸一直以来给她的感受。 “是么？为了不让你觉得我是一个糟老头子，所以……” “啊……” 一声惊呼。 唐怡被重重地摔在床上。 一场大战，就此拉开了序幕。 ······ 第二天，谢旸回到公司，已经是九点过了。 “老板，贺总在您办公室里等着您，早上六点多就过来了……状态很不好……” 罗小丽看着谢旸，急忙说道。 谢旸点头。 贺丘北肯定一夜没睡，而且还愁了一晚上。 状态能好才是怪事。 “事情我都知道了，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见谢旸进办公室，贺丘北就急忙站起来，准备开口。 一夜未睡的他，双眼布满了血丝。 大背头虽然依然整齐，没有凌乱的头发，可显得更油腻。 整个人的神情颓废。 如同苍老了十岁。 跟前天谢旸看着他还意气风的样子，判若两人。 “现在不只是没有代理商，他们之前订购的手机跟BP机，都要求退货……” 贺丘北哭丧着脸说道。 货没有发给经销商多少，钱都收了。 除了支付旸宏科技这边的定金，多的都让他还了高利贷。 “退货就退货呗，这也是正常的。”
谢旸坐到了茶几前面，准备泡茶。 他习惯每天工作之前先泡一壶茶，要不然整天都没有工作状态。 “可我没钱退给他们……而且，我还欠着数千万的高利贷，每个月的利息，都能让人绝望……” 贺丘北也顾不得说出这话会让谢旸瞧不起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