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昙,有你的东西。”
南宫绿提着一个黑不溜秋的铁盒子,外面是用黑布罩住的,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虽好奇,他也没掀开黑布看一眼。
这东西,可是从千里之外的冰山峡谷给送过来的。
是大将军送给他徒弟的。
能不好奇吗?
“我的?”冰昙躺在榻上,侧头看了一眼进来的南宫绿,目光落在他放在桌上的东西,问道。
“昂,你师傅送的,从西……”南宫绿立马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顿住,转而道:“你看看是啥。”
“我爹送的啊。”冰昙原本一张没有任何色彩,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听到南宫绿说的,也不过是神情稍微变了一下。
脸上的表情没变什么,就是眼眸里有光晃过,但很快就被一抹谨慎覆盖了。
上次南宫格那个老头,用他爹的字迹给他留了信,结果,是他的诡计。
那次,他在那片红树林里,走了一个月才出来。
他捂着胸口从榻上坐了起来,不过一个简单的起坐的事情,他起的非常缓慢,坐好以后,并未急着站起来,而是坐在榻边微微喘着气。
呼吸都只能是轻轻,不敢弧度太大。
额头上片刻便出现了豆子这么大的汗珠。
天知道,他此刻胸口有多痛。
南宫绿看着他那模样,摇了摇头道:“让你吃止痛药,你又不肯,倔的跟头驴似的,痛死你算了。”
“不吃!”冰昙忍着痛吐出两个字,他要牢牢记住每一次受伤的感觉,这样才能让自己更加牢固的记住自己受伤的原因。
“随你。”南宫绿从来不劝病人吃药,他觉得,病人自己忍不住,自然就会乖乖吃药了。
冰昙稍微感觉好了一些,这才慢慢的,如同树懒一般,缓慢的朝着桌前这边走来。
南宫绿没催他,也没说完把东西提到榻上,就坐在一边,安静的等着。
十二跟肋骨,直接断了十根,还有两根微裂,不用想,他都知道能有多痛。
这天枢掌权人,是越来越恨了。
此人三个月前从这里出去,每隔三天就会来一次,伤是一次比一次重,但在这里养伤的时间,却一次比一次短。
不得不说,大将军的收的这个徒弟,真的很不同,天魔圣手在这个短短的三个月内,没有在任何前辈的帮助下,自行突破了第九重。
他是个练武鬼才,任何武学学的都非常快,更重要的是,他从不急于求成。
在格老手中,他举一反三的能力让他躲过了很多格老设计好的陷阱。
他听说,前三个月是让他在天枢训练训练,现在才三个月,天枢,天玑,天权,三个支属,都联合行动了。
等他这次的伤好了,玉衡也会加入了。
每次看伤,他都是在他手里,这一回生,二回熟的,两人也就熟络了起来。
不过才四五步的路,冰昙走了半柱香。
冰昙就站在了桌边,伸手扯开了外面遮住的黑布,打开一看,两人同时傻了一眼。
铁笼也就鸟笼子这么大,里面铺着小被子,小被子里面躺着……
躺着一只小老虎。
小老虎很小,刚生出来没多久,躺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的。
“送老虎?”南宫绿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看错,伸手去摸了摸:“活的。”
“……”冰昙伸手拿出压在小老虎身下的书信,拆开一看。
信上只言片语的写着:好好养,给你提亲用的。
冰昙:“……”小葵会喜欢这么凶猛的小东西?爹,确定这是给他提亲用的??
字迹是他爹的字迹,不过,让他相信这信跟这东西,真的是他爹亲自送来的,是因为信里的话。
信被冰昙一抽,小老虎醒了,睁开一双没有任何杀伤力的眼眸,望着这个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
萌萌的,能把人心给萌了。
南宫绿的心就萌了,他道:“你现在这情况,自身难保,不如送我怎样?我反正天天闲着慌。”
他还没养过老虎呢。
冰昙的心无动于衷,但这么萌,小葵肯定喜欢,他一手抓住南宫绿提铁笼的手,道:“不行,这是我爹给我提亲用的。”
“……”南宫绿觉得自己听错了,满脑子的问号:“啥?提亲?”
“嗯。”冰昙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谁提亲送老虎的?”南宫绿说:“我看你爹八成是不同意你跟那个小葵在一起,故意搞了一只老虎给你养。”
这老虎养个一两年,谁看到了,不得先吓的离个十米远?
“你不懂。”
“……”
*
“师兄,你在找什么?”天权支属的师弟前来唤南宫锦,见他正在自己的帐篷翻来翻去的,开口问道。
“没什么。”南宫锦蹙了一下眉宇,他明明放在箱子里的啊,怎么不见了?:“找我什么事?”
“哦,大将军让你过去一趟。”师弟说。
“好。”南宫锦应了一声,在房间里又巡视了一圈,还是叫住了要走的师弟,问道:“师第,你们搬东西的时候,有没有打开过这个箱子?”
“没有啊。”师弟说:“师兄不是说里面有重要的花草,不准我们碰吗?怎么了,可是花草出问题了?”
他说着,往角落的箱子仰头张望。
像他们天权支属的人,一般别人嘱咐不准碰的东西,都会非常自觉的远离,因为不听话,后果会不堪设想。
箱子并不大,是那种很小的箱子,最多也就只能放一个盆栽。
箱子是打开的,可看不到箱子里的东西。
这段时间,他师兄可宝贵这个箱子了,每次搬都是自己亲自动手,并且是千叮铃万嘱咐让他们远离三米之外。
“不是,都,挺好的。”南宫锦往旁边移动了一步,像是无意之中挡住了师弟的视线:“你先出去吧,我等下就过去了。”
“是。”师弟抱着无数问号离开了。
南宫锦在处理南宫云杀的那只老虎时发现它肚子里有一只小老虎。
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它养的足月生的小老虎一样。
不过这事,他谁也没说。
这才晃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他明明记得,自己出去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它睡的香喷喷的,一回来……
就只有一个空空如也的箱子,会不会是自己跑出去了?
这秦岭山大的很,这要是跑出去,他是怎么也找不到的。
他还特意给了取了一个名字,叫昙儿。
因为它是在晚上出来的,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也是在深夜,就像那在深夜绽放的昙花一样。
南宫云心情沉闷沮丧的伸手将箱子关了起来。
“小锦,你不舒服吗?怎么看着脸色不好?”南宫锦来到南宫云的帐篷里,希望就开口问道。
江天龙跟南宫兵都朝着他来,脸色贼差。
“没有,就是昨晚没睡好。”南宫锦说。
坐在首位的南宫云端着茶珉了一口。
心爱的昙儿不见了,能睡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