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锦想了很久,大概是心中的困惑迟迟未能排解。
在跟希望处理好事情后,两人朝着南宫云的帐篷走去,在快到帐篷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忍住的忽而出声喊住了他。
“希望。”
“嗯?怎么了?”希望顿步,回头。
“那个小葵公子,他是谁啊?”南宫锦开口问道,为什么他们都会将认成他呢?
“是你啊。”这三个字差点从希望嘴里直接蹦哒了出来。他立马,像是饿了似的,咽了咽口水,把话吞了下去。
说道:“小葵他,以前是伺候在大将军身边的人。”
“那他是去什么地方了吗?”
希望望着眼前的人,【死了】两个字怎么也无法从他嘴里吐出来。
就在他不知该用什么词代替这两个字的时候。
一阵香味席卷了两人的嗅觉,身后的帘子被人掀开,清妙从里面走了出来:“我说你们怎么还不来,站在门口干嘛,不用喝西北风,妙姨给你们做了好吃的。”
清妙一手勾着希望的肩膀,将他一带,朝着南宫锦道:“小锦,赶紧进来。”
希望在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心道:不用被陈老抓去天权支属当小白鼠了。
帐篷外面的南宫锦陷入了沉默。
一只手忽而搭在了他肩膀上,他侧头一看,是南宫天。
江天龙在他旁边道:“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想了,何必庸人自扰呢?”
他问过南宫云了,小葵的记忆是被他师傅亲自去掉了,除非陈老亲自出马,否则,他们就算把那些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他也不会想起任何事情来。
其实,有些过往,忘记,也是一种幸福。
那个时候的小葵,何来如今的南宫锦这么有自信,有这般沐浴春风气质?
而且,陈老有说过,要是被他知道谁跟南宫锦说了那些事,他就让谁去天权支属“做客。”
“多谢小天师兄开导。”南宫锦笑了笑,说道。
“以后找我南宫天就行了,不然就跟着希望叫我大哥。”江天龙说道。
天师兄听着也不爽,小天乃是师姐一人的独称,小天师兄听着好像就矮了他辈分。
“嗯。”
“走吧,清妙的厨艺,吃一次是一次。”江天龙说着,难得嘴馋的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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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龙坐在一处制高点,冽冽的北风吹在他身上就像是春日里和煦的风似的,他像是一点都不冷。
旁边的希望就比较可怜了,本来吃了妙姨亲手顿的狼肉觉得幸福无比,谁知道,吃到一半,就被江天龙抓来吹北风了。
他只能是盘腿运行着内力抵制寒气,否则……不出半柱香时间,便会冻成冰棍。
江天龙侧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已经入定,嘴角这才慢慢的勾了起来,一股内力从他掌心悄悄撤离。
希望轻功是还行,但内力不行,像在这样的恶劣的天气里,对修炼内力大有帮助。
北风时不时会将厚重的帘子吹起,灌入一阵被风,喝了天权支属发的药,又热乎乎的吃了一顿上好的肉,加上又行了一夜的路,很多将士沾到枕头就睡了。
现在是玉衡支属的人在巡视,其它的人都休息去了。
他目光落在了那行走在个个帐篷之间的南宫兵。
此人在将士入睡之时便开始巡视了,每个帐篷她都会走进去看一看,有时候很快出来,有时候会在里头耽误一些时间,想来应该是给喜欢踢被子的将士盖被子。
出来时,她会细心的将门帘用东西固定好,这样,北风就不会怎么吹进去了。
一眼望去,便是几百顶帐篷,但她,一顶一顶的全都走完了,一个帐篷都不曾落下。
他本来以为此人是个聪慧,手段狠毒,大大咧咧的人,至少,不会跟照顾人,温柔这样的挂上边。
可没想到。
这份柔情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才会流露出来。
“怎么,被我师姐的英姿飒爽给迷到了?”
旁边突然传来的戏谑声让江天龙立马错开目光,他急忙道:“我没有,我就是没想到她还这么会照顾人,你可别误会。”
“我开个玩笑,你认真什么?”南宫云看着他紧张的神情,说道。
怕你当真。江天龙在心里道。
“南宫兵十五岁便成了天璇支属的掌权人,她当掌权人的时候,这些将士,最大的不过十二岁,最小的才六岁。”南宫云看着那抹穿梭在帐篷里的身影,沉声道。
她手里的这些人,几乎都是她自己看着带大的,长大的,一手慢慢的教会的。
能不心疼吗?
江天龙惊了惊,不仅是因为南宫兵这么小的年纪就成了天璇支属的掌权人,成了十万将士的将军,更吃惊的是这群将士!
他突然觉得,这世间原来有很多人,跟他一样,没有童年,他们都在岁月之中被迫长大。
他们甚至比他更可怜一些,他只不过是担心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而他们,从一出生,便背负着国恨家仇,从一出生,便生活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城里。
“师姐,那个时候,过的很累吧?”江天龙忽而没头没尾的问道。
南宫格曾告诉他,上古传说的阴谋,并不是他想出来的,是南宫云,而那个时候,南宫云不过才十岁。
大概是因为小,所以才会有那般异想天开的想法。
那个时候,很多人都觉得这样的计划无法实施,但南宫云就是一桩桩,一件件的,将遇到的难题,一一克服。
让所有反对她的人,闭上了嘴。
那个时候的她便背负这这么多东西,得活的多累啊。
“嗯?”南宫云侧目看了他一眼,在耳边呼啸的北风将他的话给吞的只让她听到了【师姐】两个字。
“我说,赶紧去休息一会吧,还有一个时辰便要出发了。”江天龙声音稍微大了些,说道。
他会将出发的时间的提前一些,这样,要是路上遇见点事,也能保证在下一个天亮来临之时,到达下一个休息之地。
否则,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找不到休息的地方,也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有事找你。”南宫云余光看了一眼旁边的希望,在江天龙旁边坐了下来。
江天龙看她这突然严厉的神情,目光也跟着深邃,问道:“出何事了?”
南宫云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声音幽荡在了风中:“小天,为何要对我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