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昙几乎是数着时间过的。
一个时辰刚到。
整个人就像个报时器似的弹了起来,说道:“妙姨,我去城里找,要是我跟主人岔开了,你们就先走。”
“等下!”清妙喊道。
“你别劝我,前面可说好的!”冰昙声音冷了下来,气冲冲的往前走,清妙拉都拉不住。
“没劝你!她来了,你看……”清妙抬手指了指左边,说道。
冰昙扭头看了过去。
左边茂密的树林里黑压压的一片,哪有什么人影,心知清妙是在骗他,心中一气,还没开口,脖子一痛,眼前一黑。
所有人都朝着左边看了过去。
“哪呢?”希望说:“我怎么没看到?”
今晚月色不暗啊,就算看不清人脸,之前也能看清人影吧。
“希望,小葵,把他扔到马车上。”清妙喊了一句。
众人看到晕倒在清妙怀里的人,才明白过来这是为了敲晕某人。八壹中文網
清水看着晕过去的冰昙,担忧道:“都四更了,师叔,我们也不能总这么等下去吧?”
“天亮还没来,我们先找到村庄安置下来,晚点再进城打听。”清妙说。
“看起来高高瘦瘦的,怎么死沉死沉的,小葵,你用力啊。”希望抬着肩膀那一头,说道。
“我在用力啊。”小葵声音听着就给人那种无力的感觉。
可他真的已经用尽全力了!!!
希望:“……”早知道就应该背起来,而不是抬。
两人砰的一声,真是把人扔在马车上的,马车都被重力晃动了几下,原本安静的马儿不由噗嗤了一声。
动了动马腿。
希望两手叉腰的吐着气,走到马车里面,将冰昙往上拖了拖,手一松,一时没注意力度。
咚!
冰昙的后脑勺撞在了马车板上。
希望心都漏了一拍,一动不敢动,冰昙那晚掐人脖子的行为还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等了半响,不见躺着的人有半点反应。
心想:清妙姑娘这是劈的多重啊?!
这么想着,只觉得自己后脖子也莫名疼了起来。
他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无意之中扫了一眼树林,扯衣服的手忽而一顿,又朝着树林看了过去。
咦了一声,道:“那是不是有人?”
清妙跟清水闻言看了过去。
“来了。”清妙认出来人,说道。
“师父,你怎么这么晚?莫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清水走了过去,急急问道。
“没事。先走了吧。”万沐倾说,看着马车附近的几个人,意味不明的:“嗯?其他人呢?”
“宁辰羽他们有急事走了,你儿子太皮,被我打晕了。”清妙指了指马车。
万沐倾脑海里冒出一个问号,压下心中的疑虑,她以为宁辰羽是跟他们一起出城的,只是临时有事走了。
便清淡描写的嗯了一声:“那我们也走吧。”
小葵听到动静,从马车里走了出来,看到这么多人在,一时之间,又将信的事给压下来了。
更何况,信还在冰昙手里。
“去哪?”清妙说。
“回家。”万沐倾说完,又补充道:“临南。”
“回临南吗?”清水不解的问道。不是人还没找到,怎么就回去了?
“嗯,怎么,你不想回家?”万沐倾看着她道。
“不,不是,我就是想说,不是人还没找到吗?怎么就回去了?”清水声音发紧道。
“不找了。”万沐倾淡言道:“生死有命,我们回家去种田。”
清水张了张口,压下一了肚子的话。
“三姑娘,你们回家,那我是不是……回,希望村?”希望抱着盒子,低声问道。
“还是那一句话,你想跟着我,还是想回希望村?”万沐倾飞身上马,垂眸问道。
“肯定是想跟大家在一起了,回村里,天天就只有我一个人。”希望说完,又担忧道:“可,我跟大家非亲非故的……”
“谁说非亲非故了?”清妙将马缰扔在他手里:“你爹跟我是拜把子的交情。”
“啊?!”希望震的睁大了眼睛,瞬间看清妙的眼神就变了:“可你,你……”
“不要被我的外表骗了,小葵叫我姑姑,你自己想想……不用把自己当外人,因为,你本身就不是外人。”清妙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希望:“……”原来真有容颜不老的人啊。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们得快点离开厝城。”万沐倾一马当先的走在了最前头说道。
清妙跟小葵坐在了马车外面,小葵架着马车,现在倒是比以前熟练很多了。
清妙朝着身后看了过去,厝城两个字已经在黑暗之中看不清了,渐渐的,偌大的城池在眸中也越来越小。
地下的房间入目便是一片黑色。
只有那烛台上特意没有吹灭的烛光晕染着一抹暖色的微光。
一阵阵杂吵声从头顶传来。
俊北皱眉翻了一个身,被渐渐喧嚣的吵闹声给叫的睁开了眼眸。
还未清醒的大脑看到入目之中的昏暗,一时之间,既不知身在何处。
“这谁啊,怎么这么吵?”颢白带着一肚子没睡饱的气,被吵的实在是睡不着了,一屁股坐在床上,喊道。
俊北从恍惚的状态里清醒过来,看到房里的刻漏,已快亥时了。
既睡了这么久。
“嗯?公子呢?”俊北看个最上边的一个单铺,问道。
房间是个三人的单铺。
围着中间的桌子各放了一边,宁辰羽的床铺上整整齐齐的,看样子,像是不曾睡过。
“公子怎么又玩失踪?”颢白略带崩溃的神情喊道,套起鞋子道:“赶紧找人吧。”
“公子留了字条。”俊北起身准备将其他烛台点燃,看到压在烛台下的字体。
“公子说什么了?可是让我们醒了去哪汇合?”颢白鞋子都来不及穿好,提着鞋,一蹦三跳的走了过来,凑近一看。
有事办,天亮回,勿担忧。
短短六个字,在也看不出什么花样了。
“公子怎么又不带我们玩?”颢白叹息道:“莫不是嫌我们武功太低,给他拖后腿?”
“你说,公子为何要千里迢迢赶来阳州?”俊北靠在放在烛台的案桌上,沉思道。
“不知道。”颢白长叹一声:“感觉公子从厝城出来就不对劲了,可阳州没什么啊,这个地方,从别人口中出来,除了是个火炉以外,也没其他特别的了。”
既不是繁华也无特色。
“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不然,公子来此作甚?”俊北说。
“我知道了!”颢白忽然灵光一闪,喊道。
俊北看着他:“?”
颢白神秘兮兮的看了俊北一眼,压低嗓音道:“一定是公子从暗庄得到三姑娘她姐姐的消息,她们就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