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三个妖王放走是很容易的事情,为了防止他们假意归顺,趁机逃跑,王凡也不是什么准备都不做。
他同时将冯蓉和程心也一起从神国中放出了来,让她们也一起去找哥布林。
冯蓉实力虽强,但只能用轻功短时间滞空,却不会真的飞行。
程心现在重修进度只是炼气后期,哪怕身体是进化为旱魃的滑瓢,但实力比三妖王中最弱的清虚子还是要弱一些。
王凡将生死道棺给程心使用,情况就不同了。
除了能让她们能够靠着生死道棺飞行,同时也大幅提升了两人的实力。
生死道棺是王凡的本命法宝,就算给了程心,也不怕被夺走。
要用的时候,只需要心意一动就能收回。
一夜过去,第二天清晨,猴子和王凡走出禅房,相视一笑。
猴子得到菩萨新的命令,并没有因为这次的失败而受罚,心情愉悦。
王凡则是收了三个大妖,心情同样不错。
猴子去请唐僧,王凡则去叫弟弟起床。
师徒四人在寺内吃完斋饭便告辞离去,向西边继续出发。
在离开观音禅院几十里后,王凡将唐僧的三宝还给了他。
这三件物品王凡检查过,并没有被动过手脚,因此可以放心携带。
唐僧虽然早有所料,但还是恰到好处地露出惊讶的神色,询问缘由。
王凡便将猴子用猴毛骗金池的事情说了一遍。
从头到尾真正被蒙在鼓里的,只有王上一人。
他闻言也不发表意见,只是多看了猴子几眼。
四人继续一路西行,和先前一样,一路上道路险峻难行,靠着凡马,师徒四人的速度快不起来。
几天之后,四人也才离开观音禅院不到五百里。
此时的观音禅院,金池长老自从得了宝贝袈裟,便每日在禅房半步不出,衣食住行都抱着袈裟。
这一日,正当弟子再次送来斋饭供他享用时,那袈裟和紫金钵盂以及九环锡杖,忽然变作猴毛。
但是普通人的肉眼凡胎哪能看出这么多,只觉得是东西忽然消失不见。
最先发现的,是送斋饭来的弟子。
见此大惊失色道:“师祖,袈裟呢?”
金池长老扬了扬手:“袈裟?不是在……”
他也终于感觉到手中忽然变得轻飘飘的,转头看去,手中啥都没有。
“我的袈裟,我的袈裟!”金池又急又惊,高喊两声,心头血气上涌,竟然直接急晕了过去。
弟子连忙叫人,一群人七手八脚地在一旁服侍,又掐人中,又灌草药,高喊师祖。
足足一个时辰后,金池才重新醒来,见许多弟子都围在身边,便问道:“你们都围着我作甚?”
“太好了,师祖醒了!”弟子们见此,连忙高声欢呼。
不过,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金池带出来的徒子徒孙们,也都十分爱慕虚荣和钱财。
见他醒来,立刻有弟子追问道:“师祖,那袈裟被你放哪去了,为什么我们在哪都找不到。”
金池长老本来晕过去后,已经暂时忘记了这事,被弟子一提醒,顿时又想了起来。
他连忙抓住身边弟子问道:“我那袈裟片刻不离手,是你们偷了去?”
“师祖休要血口喷人,我们连多看一眼都要被你骂,又怎么有机会碰到。”
金池居然因此和弟子们吵了起来。
大吵之中,金池竟然被活活气死。
而金池一死,寺内众僧面面相觑。
金池的死,怎么都不可能说与他们无关。
作为出家之人,他们也算有些自知之明,平日里贪图富贵也就罢了,活活把师祖气死,这算得上欺师灭祖了。
一时间,众僧低着头各自匆匆散去。
三天之后,寺内众僧直接散去了大半,当然,离开时也不忘带走许多寺内装饰的金银之物,那镀金佛像也被带走了许多。
而留下的众僧,给金池长老办完法事后,继续维持着寺庙。
不过经此一闹,观音禅院大有破败之感,前来上香礼佛的人少了许多。
而因为那些还俗的僧人也都不是什嘴严之辈,寺内发生的事情也被传了出去。
原本香火鼎盛的观音禅院,越发没人来了。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
金池长老死后,根本没等到弟子们给他超度便有阴差来勾魂。
若是被超度,前世罪孽一笔勾销,倒是有机会重新投胎做人。
金蝉心知自己的德行未经超度去了地府,下辈子恐怕无法投个好胎,便向阴差讨饶道:“
求大人看在我侍奉观音大士二百七十年的份上,容我过完头七再下去。”
阴差哪管这么多,直接用铁链将他锁了,发出渗人的阴笑:
“我等只管奉命来拿人,乃是玉帝和地藏王菩萨亲自下令,莫说观音,便是佛祖亲至,你也得与我们走一趟,不过你这般丑恶的魂魄,倒也少见。”
金池惊慌失措,拼命挣扎,但哪能挣脱专门锁魂的锁链。
瞬息之间,他便被阴差们带到了一处暗无天日的通道。
通道中响彻渗人的呐喊,周围周围到处是奇形怪状的枯木,当鬼差靠近,那枯木便仿佛活过来一般,要来抓他们。
不过阴差们有办法应付,那些枯木一靠近就立刻触电般缩了回去。
又走了一段路,路上阴差和鬼魂越来越多,道路也宽敞起来。
当前方出现越来越多的奇异花朵时,便有水声传来。
之间前方一条不知多宽的河流,金池往下一看,若不是被阴差的锁魂铁链捆着,恐怕当场就要被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下方的河流中流淌的不是水,而是腥气冲天的血红色浓浆,其中夹杂着无数尸骸。
在那翻涌的波涛之中,不时可见挣扎惨叫的残缺人魂,那些尸骸死命拉着这些魂魄,在它们身上啃噬撕扯。
“嘿嘿,过了这奈何桥,便真正到了地府,过桥时你可得跟紧一点,不然掉进忘川河中,我们可没本事捞你出来。”
金池听鬼差阴森的警告,让金池回过神来,哪敢说半个不字。
再走了不多时,终于看到了前方的大桥。
却不是金池以为的那种拱桥,而是好几层的吊桥。
那些阴差勾着魂魄,分别走不同的桥上过。
最上层的桥上,安稳无事,平平安安。
中间的桥上,有许多恶犬,凡是从此路过的魂魄,必须小心躲开,否则稍有不慎就要经受恶犬噬咬之苦。
而下层的桥,不但到处是恶犬蝙蝠和蜘蛛蚊虫,同时还有桥上也满是破洞。
这种情况下,别说躲避,就连走路都要小心,不然就要掉进下方的忘川河。
鬼差拉着心惊胆战的金池,解释道:“那上层的桥,乃是给善人所准备的,可惜有福享受的不多啊,那下层的恶人桥,却是专为恶人所准备的。”
就如同鬼差所讲,那上层的桥,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魂魄从此过。
而中层的桥,数量也是最多的,十之五六被阴差拘来的魂魄都是从此经过。
阴差笑道:“你以为你会过哪座桥?”
金池战战兢兢道:“我侍奉观音二百余载,一声吃斋念佛,想来应当是走上层的桥。”
阴差闻言冷笑连连:“那便随我们去走上一遭,那功劳薄上,你做了何事可都记得明明白白。”
来到桥前,一个判官坐在桥前,手捧一本书,书上看似什么都没写,只有当鬼魂来到近前,上面才会突兀的多出一些文字。
虽然有成千上万的鬼魂经过,但依然很快就轮到金池。
那判官丝毫不区别对待,看着书上出现的文字便开始念:
“金池,卒于270岁。”判官念到这,抬头看了金池一眼,随后继续道:
“十岁削发为僧,吃斋念佛三十余载,超度众生三百余人,此乃大德其一。
四十岁为方丈,为夺一信徒家产,与黑熊精勾结害人全家,大恶其一。
……
二百六十九岁,一过路商旅,被金池差遣僧众于山里杀死,夺其钱财与货物,大恶七百九十九。
按律,当走恶人道,并押入十殿阎王处再行受审。”
金池魂魄吓得快要透明,被阴差拉着就要上桥。
结果却出乎他的预料,阴差并没有将他拉进下层,而是走了中层。
身后判官见此大喝道:“你们几个,为何不按规矩办事?”
“好叫判官爷爷知道,这恶人阎王爷和地藏王都要亲自见一见,让他走下路,若是掉进忘川河,我等也不好向阎王爷和地藏王交代啊。”
“原来如此,那你们去吧!”判官挥挥手,放他们走了。
不过,哪怕是中层的桥也不好走,金池的魂魄臃肿的像个肉球,在这地府中也如同有了身体一般,会累会饿,也无法再漂浮。
而这奈何桥,也不知有多长,金池只觉得自己走了数百里,过去了几个月。
他腹中饥饿难耐,却偏偏饿不死,也得不到一点吃的。
一路走来,他不知道被恶犬撕咬了多少次,但那些恶犬每次只是将他咬烂,却不下死手。
他的魂魄伤痕累累,在满心绝望时,终于渡过了奈何桥,来到了一座巨城前。
那城上挂着一个与其打响相匹配的巨型牌匾,上面写着几个字:“鬼门关。”
巨城门前,站着许多鬼兵鬼将,而领头的十八个,更是凶神恶煞,让人望之生畏。
阴差来到城门前,将金池交给那临头的十八个鬼将道:“鬼王爷爷,这便是阎王和地藏王菩萨指名要见的那个人。”
十八鬼王挥了挥手道:“我知道了,交给我们就是,你们去忙。”
遣退了阴差,其中一名鬼王上前捉住金池,带着他向城内飞去。
最终,飞过了不知多少城池,鬼王来到一座大殿前,那大殿上书“轮转殿”。
鬼王在殿外等候时,守门的鬼差便进去通报,没过一会便有人高呼:“鬼王朱武入殿觐见。”
当鬼王入殿时,只见有些阴森的大殿中,一个鬼差鬼将都没有,在大殿中间,矗立着十一个身影。
朱武将金池放下,便识趣的告退了。
那十一人,正是十殿阎罗以及地藏王菩萨。
金池虽不认识这十一人,但见之前那鬼王的表现就知道这十一人非同凡响。
他连忙跪下磕头。
那十一人打量了他一会,忽然由轮转王开口道:“之前几劫都没有魂魄入地府,想来是被打得魂飞魄散了,怎么偏偏他一个凡人却是第一个应劫的?”
“无妨,先试试应劫而死的魂魄是否够资格修补灵气之源。”
金池完全没听懂,忽然就被轮转王一把捏碎,那碎裂的魂魄却也不散去,而是凝聚在轮转王手中。
随后,其余十人同时施法,十一人同时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