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第四十章(1 / 1)

尉岐被他亲了一下,不知道是腿软站不住还是怎么,面红耳赤地坐到地上,就跟葛朗台守着他的一堆金银玉石似的,把一地的娃娃、玩偶、吧唧、手办都拢到了怀里。

他拿起一个标着“time”的绿色荧光发卡,给时榷看:“这个是前年世界赛的时候买的粉丝应援……你的每场比赛我都在现场看了。”

然后是一整套角色勋章:“这是去年夏季赛的时候买的吧唧,我都没舍得拆开。”

他低下头,又从木盒子里拿出一个精致手办小人:“……这个三年前就绝版了,是我后来花了两万块钱从你的一个粉丝那里买的,在海鲜市场收了好久才收到的。”

这上百个小玩意儿,几乎每一个周边,尉岐都记得它们的来源。

时榷静了静,道:“以后不要这些了。”

尉岐抬起头,自下而上地看向他。

时榷蹲到他的身边,平视着他的目光,轻声说:“把我送给你,当做永不再售的限量款,要吗?”

尉岐看他半天,从嗓子里“呜”出一声,把手里的玩偶扔到了地上,转身扑到了时榷身上。

有男朋友在身边还要什么自行车!!

.

趁着天气还没彻底冷下来,时榷跟尉岐赶着秋天的尾巴去了一趟游乐园。

尉岐本来是打算买票团建的,喊着awg一帮子人一起去,但是绵绵他们几个坚决不同意、拒绝吃狗粮,立场十分坚定地拒绝了尉岐的盛情邀请。

于是就变成情侣二人游了。

“华顿世界”是s省内规模最大的游乐场,各种娱乐设备都很齐全,过山车、跳楼机、海盗船、水上乐园应有尽有。

尉岐穿着一身炫酷牛仔,将紫色长发梳成了一个小马尾,支棱在帽子外面,一眼看上去有一种意气风发的少年感。

而他旁边的时榷仍旧是“小先生”一样斯文,衬衫长裤,特别温文尔雅的装束。

两个人拉着手买票进门,游乐园内人流熙熙攘攘,小孩子的惊叫吵闹声格外震耳。

尉岐将帽檐往下一压,左右望了两眼,鬼鬼祟祟地说:“你说应该不会有人认出我们两个吧?”

他们两个人虽然算不上“明星”,但是在lol圈内都是数一数二的明星选手了,粉丝至少也有两百多万,尉岐以前到其他市坐地铁的时候都会被“男妈妈”撞到。

时榷道:“认出来就说是一起出来玩,没关系的。”

尉岐是真的人傻钱多冤大头,跑去买了俩五十块钱一个的冰淇淋甜筒,分给时榷一个。

再往前走,地上摆着许多憨态可掬的小瓷人,底下扣着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是“套圈”游戏,五块钱一次,套到了什么就可以带走什么。

不过这里面一般都暗藏“玄机”,利用磁场斥力作用,一般人都套不准。

尉岐看到地上的圆圈,恍惚了一瞬,想起了很久以前做过的一个梦。

梦里也是他跟时榷一起去了游乐场,然后玩套圈游戏,如果时榷输了,就要让他亲一下。

当时他套中了九个。

时榷套中了八个,最后两个是他故意没有丢中的。

然后他就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梦中初吻……不过还没来得及亲上去梦就醒了。

尉岐还因此扼腕遗憾了很久,可惜没后续。

时榷不知道这里面藏的旖旎心思,就见到某个小兔崽子不怀好意地舔了下唇,开始怂恿他:“我们玩套圈吧?十个,看谁扔中的多。”

他又原形毕露地说:“你输了的话就要让我亲一下。”

时榷看了眼地上的圈,应了:“好。”

尉岐奸计得逞,将袖子撸到手腕往上,摆好了姿势开始套圈。

一个,没中。

第二个,没中。

第三个,也没中。

尉岐:“………”

这怎么跟梦里说好的不一样!

他鼓了下脸颊,再接再厉。

十个圈扔完,就歪打正着地套中了一个。

尉岐一脸郁闷地蹲在地上。

烦了。

菜的抠脚。

时榷垂眸看他一眼,将手里的套圈放到了地上,说:“我弃权。”

尉岐呆了一下:“啊?”

时榷重复一遍:“我弃权。”

他轻笑说:“我认输,可以吗?”

尉岐:“………”

有些男孩子讨人喜欢,是万花丛中过练出来的油嘴滑舌,但是有些男生令人心动,是源于骨子里带出来的温柔,不经意微小的动作就能带起一片难以抑制的悸动。

时榷无疑是后者。

尉岐这青铜段位选手被撩的不要不要的,心脏举兵造反,快要踏破胸膛。

偏偏时榷在这时微微低下头,白皙的脸颊似有若无地贴在尉岐的唇边,几乎是若即若离的距离。

尉岐倒吸一口气,非常不矜持地凑过去,迅速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轻轻地“啾”一声响。

然后他才知道害臊了,看了眼没人注意到他们,急急忙忙付了钱拉着时榷就跑。

这个游乐场有一个新招牌建筑,去年刚建的大型室内鬼屋,据说惊悚度奇高,全国各地的鬼屋爱好者想都过来体验生活。

这时候并不是假期,站在排队的人都分成两行了,一眼望去很长的队伍。

尉岐眯着眼睛看了看广告牌,顿时恶向胆边生,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新口罩,挡住了脸,跃跃欲试道:“哥哥我们去鬼屋玩吧!”

时榷低垂眉目看了尉岐一眼。

以前十八夜经常跟他撒娇,聊天频道打字叫哥哥是常有的事。

可尉岐这么当面叫他“哥”,这还是第一次。

偏偏某人无知无觉,牵着时榷的手往前走,买了票之后排到了队伍后面。

这时鬼屋的出口打开,上一轮进去的游客相继走了出来,各个面如死灰,一脸“现在就是非常后悔”的表情,还有直接被吓哭的小姑娘,一边被人扶着往外走,一边扯着嗓子哇哇哭。

“………”尉岐满脸震惊地目送他们远去,嗤之以鼻:“真的有这么恐怖吗?一群小辣鸡。”

时榷没说话,眉头却轻轻皱了起来。

他记得绵绵某天吃饭的时候似乎说过,有次尉岐跟awg的几个人组团去电影院看鬼片,出来吓的走不动路,说话都有点神志不清,就是一脸那种“眼泪憋不住辽”的表情。

后来尉岐从桌子底下踹了绵绵一脚,才没让自己的黑历史揭个底儿掉。

……不像是胆大的样子。

可是如果现在问他,尉岐肯定不承认。

直到两个人排队走到鬼屋入口前,马上就进去了,尉岐还在自言自语般嘟囔:“鬼是道具还是真人啊?我怕到时候我控制不住一拳就上去了。”

鬼屋的门被关闭,眼前瞬间就暗了下来,所有人耳边响起友情提示:“高血压、心脏病患者以及不满16岁青少年不得入内,如果在探索过程中有任何不良反应,请及时按下手中的呼叫按钮,届时会有工作人员为您服务。”

然后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响起了一阵幽幽的背景音乐,那阴间bgm听的人头皮发麻,尉岐握着时榷的手,假装特别大胆地沿着路往前走。

室内装修成古墓建筑的模样,气氛陈旧而阴冷,雪白的骨头架子到处都是,乍一看有点渗人。

他们进来的二十多个人没一会儿就走散了,尉岐跟时榷被一个“骨头架子”惊心动魄地追了一分钟,才躲到了一间“墓室”里。

尉岐坐到地上,气喘吁吁地问:“他应该走了吧?”

时榷听了一下门外的动静,试着开门,但是发现刚才进来的门已经打不开了,应该是被从外面反锁起来了。

尉岐心脏扑通直跳,看着时榷在墙壁上摸索寻找,打开了一条房间里的密道。

时榷转头问:“走吗?”

尉岐偷偷摸摸在裤子上蹭了下潮湿的手心,才让时榷把他拉起来,二人进了昏暗的密道。

往前走了没一会儿,道路忽然变的逼仄狭窄起来,只能一个人通过,时榷走在前面,尉岐跟在他身后。

没过多久,从地下忽然伸出许多瘦骨嶙峋的“鬼手”,在抓他们的脚踝,尉岐瞬间就疯了,一边疯叫,一边连蹦带跳地往前蹿,活生生把时榷给拱了出去。

走出这段“白骨爪”的路,尉岐往后看了一眼,狠狠咽了口唾沫,冷笑一声:“搞的还像模像样的。”

时榷看他发丝里都有些冷汗了,但是脸色尚可,还有余力逞强,就没说什么。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阵,尉岐总觉得背后阴风阵阵的,好奇心害死猫,他没忍住转头看了一眼,结果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啊噫嗷嗷嗷!!”

尉岐骤然缩紧的瞳孔近距离对上惨不忍睹的一张鬼脸,三魂七魄瞬间一齐升天,什么多巴胺肾上腺素甲状腺素齐刷刷地往天灵盖上飙,“嗷”地一嗓子就惨叫了出来!

时榷听到这撕心裂肺的叫声回头,跟尉岐撞了个满怀。

某个自称要打鬼的怂包蛋恐怕真是吓坏了,死死地抱着他,不敢抬头,两条手臂都在打颤。

时榷单手将人揽在怀里,有些歉意地做了一个“离开”的手势:“抱歉。他胆子小,请不要吓他了。”

阴气森森的“鬼”跟时榷对视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借着道具帮助,脚不贴地地飘走了。

“好了,他走了。”时榷在他的后背拍了拍,温声道:“别怕。”

尉岐双手挂在时榷的脖子上,死活不下来。

半天他才嘤出了一声,气息微弱:“……我不想往前走了。”

时榷看了一眼前后,感觉他们差不多走了一半的路,往前往后都是一样的,于是问:“让工作人员把我们带出去吗?”

尉岐没吱声。

到鬼屋里被吓出来,太特么丢人了。

尉岐不想半路被吓跑,可也不肯往前走,于是只攥着时榷的手,不说话。

时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在他面前微弯下腰:“你闭上眼睛,我背你出去。”

尉岐想也不想原地蹦高跳到了时榷的背上,开始装死。

耳边360度立体环绕着恐怖而做作的bgm,尉岐用力咬紧了牙关,死也不睁眼。

快到出口的地方,人就多了起来。

尉岐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你看那个人被他男朋友背出来了!……不过我怎么觉得好像是个男的。”

“应该是个姑娘吧,留着长头发呢,还挺瘦。”

“真的有这么可怕吗?我觉得还好啊?”

“胆子这么小还玩鬼屋,男朋友也是脾气好,背了一路,啧啧啧。”

尉岐的头越来越低了,把整张脸都藏到了时榷的颈窝里。

时榷问:“马上就出去了,把你放下来吗?”

尉岐点了点头,从时榷身上下来。

时榷抬步往前走,忽然被什么扯了一下,他回过头,发现尉岐的手指正暗搓搓拽着他的衣角。

时榷失笑:“还要我背你吗?”

“哦,”尉岐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目光游离不定:“没事……我很好,我能走。”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甜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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