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岐趁中午休息的时候,跑到awg经理办公室,跟他说了时榷的事。
经理表示非常无语:“你这样直接给他钱,他肯定不会要的。”
尉岐烦躁地揪了一下头发,蹲在沙发上特别小声地说:“我是想,这四年时榷手里总不可能一点钱都没有吧,我们随便找个理由塞给他一千万两千万的,他就能还清违约金了。”
经理听他这话却是摇了摇头:“时榷手里的钱其实不多,我也是道听途说的,他这几年赚的钱好像都捐了,以他为名的希望小学都开了六七家了。”
“……”尉岐忍不住埋了一下脸。
像时榷这样优秀的人,他该有四个跟他风雨同舟的队友,一个在背后坚定支持他的团队,而不是……
想起hop那些不干人事的阴间操作,尉岐就气的牙痒痒。
经理又道:“让时榷来awg怎么样?”
尉岐怔了一下,抬起眼说:“可是我们打野位有豪哥了啊,你要让时榷打替补?”
“谁敢让time当替补啊,也就hop舍得这么暴殄天物。”经理笑了声:“让时榷到awg来,也有很多选择,time当年能带着那四个‘半瓶水’拿下世界冠军,依靠的可不止是技术这么简单。”
“time对职业比赛的理解之深、运筹帷幄和审时度势的能力,都是很多职业选手终其一生都不能达到的高度,让他到awg来,一定是锦上添花。”
“我打算高价聘请time作为我们的战术指导,到今年世界赛结束,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既对awg有利,又能解决他的燃眉之急。”经理挑起眉,一副老谋深算的腔调,不急不缓道:“双赢的办法,总是不嫌多的嘛。”
闻言尉岐眨了眨眼睛,没出声,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然后他从沙发上跳下来,小眼神蠢蠢欲动,语气怂恿道:“那您去找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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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榷穿着一身宽松灰色睡衣,在厨房烧了一壶水,准备泡点东西当午饭吃。
小白在他脚边来回转悠,捏着嗓子喵喵叫,还无赖地扒裤腿。
时榷回到卧室,将小白抱起来放在腿上,打开一小包猫粮,一粒一粒地喂给它吃。
小白以前在俱乐部的时候不敢跟别人撒娇,那些人都不喜欢猫,只有时榷不嫌它烦,还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于是小白愈发变本加厉起来,每次见到时榷就要过去拱两下。
它四脚并用地抱着时榷的胳膊,黏在他身上当个毛茸茸的挂件,还冲他吐舌头。
时榷任由它缠着,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一声,他用没有“挂件”的那只手拿过来,微信有一个添加好友提醒,备注是:awg经理李易达。
看到这个名字,时榷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用纸巾擦了一下手指,抱着小白单手回复:“您好。”
对面很快发来四条消息:
“时榷先生你好,我是awg俱乐部副经理李易达。”
“经过俱乐部讨论决定,这边想聘请你做我们awg的特邀战术顾问,时间是从签合同当天开始到世界赛结束,价格可以谈,联盟那边我们过去交涉。”
“关于hop战队,如果你们签过保密协议,我们不会要求你提供你前队友的任何信息,awg会自己解决。”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意愿呢?”
时榷没有立刻答复,只是说先考虑一下。
时间过去两天,他的热搜早就已经被其他的奇闻异事挤下去,在热闹繁华的生活中看不到任何影子了。
观众一时的愤怒平息了,对于尉岐的好奇心降下去了,最后还在垂死挣扎的,就只剩下那些意难平的hop粉丝。
他们是真心喜欢hop也是真心喜欢时榷的,s11赛季hop拿到世界冠军的时候他们也喜极而泣地嚎啕大哭过,对于一个老牌战队的情怀让他们不能接受time的突然告别,几乎是悲痛欲绝地一遍又一遍质问时榷为什么要离开hop。
——为什么要离开他曾经奋斗了五年的地方,离开他并肩作战过的队友。
毕竟在外人看来,时榷确实是因为一场比赛失意就一意孤行地退出了hop,是没有任何道理的。
而时榷又没有做过任何解释。
微博上,无数“铁粉”私信他:“你为什么要走?就是因为一次比赛的不合意吗?”
“你能不能回来?我真的不能接受你离开hop,这是你五年的家啊,你走了其他队员怎么办,世界赛怎么办?有什么事不能队内解决吗?time我求求你回来吧!”
一字一字有如泣血。
时榷看着那些声泪俱下的评论,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回了他们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
可是我已经不想再回到那样的地方了。
然后时榷在微信上回复益达:“感谢邀请,随时可以签合同。”
“益达”那边很快报价:“预付五百万,等世界赛结束再付五百万,你能接受吗?”
……一千万,时榷没想到awg会开出这么高的价格。
awg是出了名的富豪战队,各种待遇都是联盟里最好的,出手也是极其阔绰,老败家子了。
时榷道:“我什么时候去那边?”
益达:“当然是越快越好,季后赛和世界赛没有多少时间了。”
时榷回复:“那我明天出发。”
益达:“好的,合同电子版我先发给你一份,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或者需要补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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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市,hop战队俱乐部。
时榷毫无征兆决然退出战队,对hop来说无异是晴天霹雳,战队老总在办公室大发雷霆:“谁让你们在常规赛自作主张的?啊?现在好了,时榷违约退役,我看看你们几个季后赛怎么打!”
hop教练一脸菜色:“时榷以前那个性格,我也没想到他这次能直接跟我们翻脸。”
经理冷冷地看着他:“那你现在想到了?”
教练不敢吱声。
“不管用什么办法,把时榷给我弄回来,”经理命令道:“否则你给我卷铺盖滚蛋!”
教练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灰头土脸地滚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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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定下时间,awg经理把尉岐这小鬼叫到办公室来,告诉他已经跟时榷联系过了。
听到这消息,尉岐的眼珠蹭的一下就亮了:“他怎么说?”
经理“咳”了一嗓子,假装漫不经心道:“时榷明天就过来签合同,没问题的话会在这边长住,直到季后赛和世界赛结束,到时候我们再另做打算。”
——经理以为这小兔崽子会高兴地抱着他转圈,结果就见到尉岐强行高贵冷艳地“哦”了一声,然后高贵冷艳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
……
尉岐转身跑到绵绵的卧室,兴致勃勃地说:“lamb,我刚刚约了托尼老师做头发,一起去吗?”
绵绵昨天深夜激情吃瓜,一晚上没睡觉,现在困的要死正在补觉,眼也不睁地敷衍道:“做啥头发?尉岐同学请你对自己的美貌有正确定位好吗,你可是江南江北一枝花,出门五分钟立马迷倒万千少女,时皇顶多嫌你脾气不好,不会嫌弃你头上那两根鸟毛的,别吵别吵。”
绵绵嘟囔完了一通,缠着被子继续睡觉。
尉岐难以置信地指着他满头浓密秀发:“我?两、根、鸟、毛?hello这位朋友你需要看眼科吗?”
绵绵:“呼呼呼呼呼。”
尉岐:“………”
他看绵绵是真的眼皮都睁不开了,小脑袋碰到枕头秒睡,于是伸手给他掖了一下被子,悄咪咪地退出房间,小声关上了门。
尉岐的长发几乎垂到肩头,衬上他漂亮锋利的少年眉眼,有种别样风情的俊美。
理发店里,托尼老师给他披上黑色披风,看着镜子里五官端正的男孩儿,笑眯眯地问:“这次打算弄个什么风格的?”
尉岐犹豫了半天,才面红耳赤地憋出一句:“网恋……奔现。”
托尼老师的思想紧跟时代潮流,露出一个“我都懂”的意味深长表情,拿起剪刀开始给他修理发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