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早上的太阳已经是很毒了,这种天气,没什么事的人宁可待在家里也不愿意出去,吹空调,冰西瓜,看电视,玩游戏,这种日子才是酷夏里的人们想要躲在家中享受的生活。
可是街头还是有两个十多岁大的小孩子,走在发烫的柏油马路上。
一女,一男。
一个用手搓着脑袋。
一个眼神中充满了抱歉。
“还疼不疼?”高夕又望着自己的表弟,有些歉意又有些想笑。
“你说呢?”胡高源撅起了小嘴,一只手还在揉着脑袋瓜子。
“表姐你下手也忒狠了些吧,要不是我练过铜头铁脑功,今天这颗脑袋就交代给你了。”
高夕又噗嗤一笑:“吹!继续吹!还铜头铁脑功呢,我看你炼就的就是厚脸皮功。”
“真的不疼了吗?”高夕又还是不放心。
“不疼不疼了,这点小疼算得了什么?不信你在打一下试试。”
“你呀,就是记吃不记打。我干嘛再打你,要不是刚才你不好好说话,我能一时激动打你的头吗?”
“那我说我没有办法也是事实呀。”胡高源说。
高夕又说:“你怎么不把话一次性说完,你不会直接说我没办法可我知道有人一定有办法吗?”
“嘿嘿,还不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嘛。”胡高源嬉皮笑脸。
高夕又故意瞪了他一眼:“嗯,就是!你给我们的惊喜换来了一个脑壳锤是吧。”
胡高源仍是笑着说:“谁能料到你出手这么快的,不过话说回来,你要是不打我一下,我还想忍着不说,再逗逗你们,让你们再干着急会呢,哈哈。”
高夕又这时也笑了出来:“这么看来你师傅我的铁拳还是敲开了你这张铁嘴巴了呀。”
两人同时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这一笑让高夕又抱歉和尴尬的阴云消散,胡高源更不是一个爱计较的小心眼,姐弟俩的心还是像以前那么的团结和友爱。
笑了一阵后,高夕又对表弟说:“你说你没办法,可姑妈有办法,这话真的假的?”
胡高源耸了耸鼻子,说:“师傅我给你说,其实我也不能打包票,你说这人都已经变成了丧尸,就是成为了一个行尸走肉,怎么再能变回为人呀。可是,我总觉得我妈妈一定是有办法的。这一次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好好求求她。”
高夕又知他所言非虚,嗯了一声,伸出了一个拳头来。
胡高源同时也伸出了另一个拳头,两个拳头碰撞在了一起。
“师徒同心,其利断金!”
凤凰苑住宅小区a座c塔15号楼1622号的公用走道中。
两个蹑手蹑脚的影子小心的移动着,并伴着细入蚊蝇的对话声。
“表姐,你没必要怕她呀,再怎么她也不会打你,你先进去,你先进去嘛。”
“亏你还是个男孩子呢!这点事也要把我这个女孩子往前推,那是你妈,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你想你妈妈能狠下心来揍你吗?你先进去。”
胡高源苦着脸,小声的说:“此虎非彼虎,我们家这只母老虎发起火来连公老虎都吃干巴净呢,何况我这只未成年。再怎么说你是她的侄女,赵阿姨都那么疼自己的侄子的,难道她还不疼你这个侄女了?放心,你打头阵,她绝对不会发火的。”
高夕又对这个如此惧母的表弟实出无语了,看来这世上,也只有他的妈妈能让他老实一阵子了。
高夕又还想要说什么,她还没有开口时,忽听1622号房门里传出了一个中年女人幽幽的声音:“哼哼~都说老鼠夜晚出门活动,天亮回巢休息,还果然是这样。怪不得早早我就闻到了两只小老鼠的味道了,怎么?出去了一个白天一个晚上还不愿意回家,真的是怕了你们口中所说的母老虎了吗?”
胡高源说了一声:“糟了,我忘了我妈的扑风之耳了。得,咱俩在门口的走路说话声早被她听去了。走吧,表姐,谁也别推谁了,一起进去吧。”
最终,姑妈口中的这两只小老鼠,像极了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诚惶诚恐的打开了房门,走进了房内。
胡高源本以为一进门就会迎来疾风暴雨般的狂虐,因此他一进门就闭紧了双眼,只等着扫把、铁勺等工具在自己身上的无偿异性按摩。
可一切都安安静静,他什么都没感受到,只是觉得腰眼间被人轻轻的捅了几下。
高夕又轻轻的用手指捅了捅他,轻声在他耳边说:“胡高源,你看你妈妈。”
胡高源这才睁开了眼睛,转头一看,妈妈竟然安坐在客厅中间,身下垫着一个蒲团,看姿势显然是在打坐当中。
姑妈的眼睛连睁的没睁,更别说侧脸去看两个孩子了。
“妈……”胡高源这一声妈的声音拉的长长的,显然还是在试探。是呀,做了错事的人,总是心里有鬼,惴惴不安的。
姑妈仍是闭目吐纳,半晌没有说话,两个孩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定定的原定不动,等着她下一步的指示。
这时姑妈才说:“两位大名鼎鼎的追鬼师24小时未归家门,难道一点都不累吗?还不赶紧洗漱一下,好好的补个大头觉?”
有时候大人对做了错事的孩子不发火这更让孩子心中惶恐。
高夕又这才叫了声:“姑妈,我们……”
“行了,别说了。”姑妈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来对两个人说:“看看你们的衣服,你们的脸蛋,要多脏有多脏,赶紧一个一个的都去洗洗了睡,难道你们不想养足了精神后,晚上一起去找那几个丧尸吗?”
高夕又和胡高源听了姑妈的话,顿时傻了眼:“啊!原来你都知道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