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阳光总是太的那么的早,清晨6点刚过,刺眼的光芒透过飘窗打在卧室的窗帘之上,昭示着崭新的一天已经到来。
7点40,高夕又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揉揉稀松的眼睛。这一觉,她睡的好沉好香。
她坐起身来,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过的轻松和舒爽,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已经换上了一款碎花样式的睡裙。洗浴室里传来了“咣当咣当”洗衣机翻滚的声音。
“妈妈!”高夕又不由自主喊了声。
一个乌发盘头的女人从门框中露出了半边脸,笑吟吟的说:“怎么?这么快就想妈妈了?姑妈也是半个妈嘛。”
“哦”高夕又忽然想起,妈妈和爸爸几天前就已经前往外地公干了。
她不由得腼腆的笑了,对姑妈说:“姑妈还是半个爸爸呢。”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姑妈,我的白睡裙呢?这件睡裙是你帮我换的吗?”
姑妈嗯了声:“是呀,你的白睡裙都穿了几天了,这不,正在洗衣机里清洗呢,昨晚你睡的好沉,我帮你换睡裙你都没醒来,还在梦中踢了我几脚呢。”
高夕又吐了吐舌头,心中使劲的回忆,我做了什么梦呢?
高夕又起身下床,边刷牙边问姑妈:“姑妈,胡高源表弟呢?”
“他呀,懒猪一头,还睡着呢,怎么叫都叫不醒。”姑妈笑着进了厨房,准备早餐。
高夕又那里知道,胡高源折腾了一夜,现在正在另一间卧室里呼呼大睡的补觉呢。
“这个表弟也太赖床了吧!”高夕又心里想着,已经洗漱完毕,她返回房间自己读背了会英语,又翻看了会儿c.s.路易斯撰写的《纳尼亚传奇》小说。她被书中少年们奇幻、惊险的冒险故事深深吸引,她心想:如果有一天我能有一次不平凡的冒险,那该有多刺激呀。不过,书里写的毕竟都是假的,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鬼怪、异境世界呀。
高夕又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有趣调皮的想法,扮成鬼去把表弟吓醒。
想到表弟被自己吓醒后地一脸囧相,她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孩子总归是孩子,游戏和玩闹本是他们的天性。
高夕又想到这,赶紧把书签在书中夹好,放进了书柜之中,从书桌前的椅子上跳了下来,打开了一个可以装下一个人的长方形大塑料归纳箱。
箱子里装满了高夕又从小到大的玩具和杂物,有些东西她舍不得扔,全部放在了这个箱子里,这不,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她从里面找出了一个面具,一个绘着中式鬼脸的面具,面具虽青面獠牙,铜眼環睁,却画笔精良,充满了中国戏曲描谱的浓郁色彩。
面具是爸爸在她还小的时候,一次英语外教班组织大家过西方万圣节给高夕又买的装扮游戏道具,结果尴尬的是,那些外国小朋友都装扮成南瓜头,森林女巫、缠布僵尸什么的。她带的这个面具却被其他小伙伴们嘲笑,说西方的万圣节哪有这种东方的“俗气鬼”。
气的她暗暗发誓:“哼!什么破洋鬼子的节!就会玩什么‘不给糖就捣蛋’的无聊游戏,你们这才叫俗气呢!我们自己的节日多健康多热闹,以后我只过我们中国人自己的传统节日!”
爱国情结,中国人骨子里的节操!
现在高夕又又翻出了这个面具,儿时的那段记忆重新浮现于眼前,不禁让她又忍俊不禁,笑话那些外国小孩的无知和浅薄。
姑妈还在厨房中忙碌,她戴上鬼脸面具朝镜子里看了看,虽说面具已然变小,可带在脸上也还是有一种吓人的效果。高夕又想了想,又拿起了手机,将手电筒的功能打了开来调试调试。
胡高源扯着轻呼,吸着嘴角的口水,睡的正香。
这间卧室不向阳,又拉着厚重的窗帘,因此房间里仍是比较昏暗。恩,是个睡觉的好场地。
高夕又蹑着脚,轻轻的打开又关上卧室的门。强忍住笑,悄悄的蹲在胡高源睡觉的床沿边,打开了手机里的手电筒,从自己的下巴处向脸上照射。
她狠狠的戳了戳酣睡中的胡高源,立马用一只手张开弯勾做了一个鹰爪的姿势,等着胡高源睁眼。
胡高源一动没动,一根头发都没动。
高夕又等了几秒,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又朝他肋骨处猛戳下去。
胡高源吸了口口水,稍微扭了扭身体,还是不动。
高夕又这个气呀!她直接起身上床,两腿跨在胡高源身体两旁,手机的手电筒也不照了。
左右剑法!嚯嚯嚯嚯,嚯嚯嚯!
双指在胡高源周身十八道大穴上一顿“胡点”。
胡高源在笑,他闭着眼睛一脸满足的说:“嘿嘿,我的组合金刚套装,好玩,好玩……”
敢情还在梦里说梦话呢呀!
高夕又顿时感到自尊心被打落了一地,这种视表姐如无物的死睡状态瞬间让她奔溃且丧失理智!
“啪!”高夕又使出全力,一个“催命掌”扇到了胡高源的左脸上。
说催命是有些夸张,可催醒这次倒是立马见效了。
胡高源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个“恶鬼”正在自己的上方看着他。
“妈呀!”胡高源惊得不轻,他大叫一声,反手从枕头下扯出一张纸来,快速凶猛的按在了高夕又的小脑袋上。并大声喊道:“什么鬼?!大白天也敢来害人!”
由于胡高源速度太快,力道太猛,高夕又又根本没有想到事情的过程会这样发展,胡高源这一按一搡,她只觉得身体一晃,失去了平衡,“扑通!”一下,滚到了床下,面具也脱落在一旁。
胡高源已经从床上跳起,只穿着小背心和小裤衩的他喝到:“你是什么恶鬼!敢来骚扰本少爷!”
高夕又心中这个苦呀,可一个屁股蹲坐在了木地板上,那叫个火辣辣的疼呀。
就在这时,姑妈也听到了喊声,她提着勺子连忙打开了卧室的门。
门一打开,房间里顿时亮堂了很多,姑妈看到自己的儿子站在床上,背心裤衩,双手叉腰,趾高气昂。
自己的侄女坐在地上,头发凌乱,杏眼含泪,娇楚可怜。
什么情况?这分明是一幅活生生的恶少霸女图嘛!
姑妈二话没说,一个马勺敲到了胡高源的后脑勺上!
唉!眼见都不能为实呀!
可怜的胡氏窦娥冤。
胡高源捂着脑袋蹲在床上,疼的叽哩哇啦怪叫。
他怎么也不明白,怎么鬼变成了表姐?看来,真是自己睡糊涂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你看看你穿的像什么样子!”姑妈怒吼着。
“姑妈,没,没事,我是进来取东西,不小心滑了一跤,把表弟惊醒了。”高夕又自知理亏,赶紧避重就轻解释了一下。
“你给我小心点!”姑妈瞪了儿子一眼,过去扶起了高夕又,只是并没有看到掉落在床下的那个面具。
胡高源叹着气穿好了裤子,边穿上衣边自言自语:“唉,原来梦真是反的,梦里有组合金刚,梦醒有精钢铁勺。无妄之灾呀。”
“瞎叨叨什么呢!赶紧起来洗脸刷牙,马上吃早饭了。”姑妈提溜着铁勺出去了。
高夕又趁两人都不在卧室,赶紧偷偷把鬼脸面具拿了出来,她自觉的有点对不起表弟,这玩笑闹得有点大了。
她拿起面具,忽然看到面具上面粘着一张黄色的符咒,不免心中一动。
她在电视、电影里的神鬼片中见过这种符,这样的符都是影视里虚构的捉鬼用的符纸。可,表弟怎么会有这种纸符,还要压在枕头下面?他刚才喊出的那些话,嘴里说的鬼,又是什么意思呢?
高夕又把纸符从鬼脸面具上轻轻撕了下来,捏在手中,趁姑妈两人不注意,她赶紧回房间将面具放在了桌子上。
“吃饭了,又又。”姑妈在厨房喊到。
高夕又答应了一声,将纸符也随手扔在了桌上,便走出了卧室。
桌子上的面具,诡异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