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从福利院出来后就一直跟在宋笙笙身边。
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在病房里,看着外面的叶子从葱绿到枯黄,从年初到年尾,不能出去玩,不能剧烈运动。
唯一的光亮就是宋笙笙来看他的时候。
安安眼中噙满泪水,视线模糊一片,宋笙笙说的不要他了……
此时,休息室的房门彻底敞开。
几个黑衣保镖样式的男子对着柏行意鞠躬。
“先把小少爷带回家。”
柏行意心力交瘁,避免事态升级。
安安被几个人“请”走,他不停地在空中拳打脚踢,满是愤怒:
“放我下来,安安才不要回你家,安安要找笙笙……呜呜呜,坏男人!”
安安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长长的走廊中。
休息室内再次沉寂下来。
宋笙笙的心,随着安安离开后,也彻底沉入谷底。
“你根本不可能不要安安,即使安安是我的孩子,你也不会放弃他。”
柏行意盯着宋笙笙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视线,直截了当地戳穿。
“是谁威胁你?还是发生了什么事?笙笙……我们一起承担好不好。”
柏行意的声音满是委屈,他到最后,根本没有半点气势:
“我向你发誓,安安的亲生母亲是谁,我根本不知道!”
“我只有过你……”
宋笙笙眼眸暗淡下去,不愿再回想什么。
她嗫嗫道:“柏行意,我都说了,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到此为止吧,礼服我待会换下来。”
从她亲口对着安安说出,不要他了,宋笙笙已经无心去纠缠其他。
试问谁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柏行意双手嵌制住宋笙笙的双臂,直接将她抵在沙发靠背上。
蓝色的礼服铺展开来,在沙发上绽放成一朵娇艳高傲的花。
“不可能!宋笙笙,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给我一些时间,我查出来真相,安安的身份,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我都调查清楚。”
“给我时间……”
宋笙笙苦笑一声,她想给,她的身体给不了……
如果没有自己的身体状况,宋笙笙和柏行意之间,安安的身世问题,明明有更温和的方式去解决。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弄的鱼死网破,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宋笙笙咬了咬唇角,原本口红就已经让她的唇色如同娇艳的玫瑰。
此刻更是平白添了几分魅惑。
宋笙笙摇着头,说着违心的话:
“不可能,柏行意……我恶心。”
“厌恶你的欺骗,还有对安安身世的隐瞒,讨厌你的一切一切!”
“我对你彻底死心了……我们再也没有可能了。”
柏行意的眸子彻底冷下来,他和宋笙笙对视了许久。
宋笙笙的眼神中,没有半分情感波澜。
“好,刚才年会上,谁送你的礼物?”
“你为什么要收下?”
柏行意根本不知道那人送给了宋笙笙什么东西,二人离得那么远,她也没有拿出来。
谁也不清楚。
只有她自己知道。
宋笙笙感觉仿佛鞭尸的感觉都不如现在。
如同利刃在喉,怎么也说不出口。
可她又必须说着那些,违心的话。
“关你什么事?”
“我自己也不知道是谁。”
“不明身份的人送的东西,你都敢收?宋笙笙,你是故意气我的吗?”
柏行意额头青筋冒出。
宋笙笙盯着他那双要吃人的眸子,鼓足了所有勇气,继续说道:
“对!”
“我就是敢收,也不是故意气你的,柏行意,你不要把自己想的太过重要……”
“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听过吧?”
宋笙笙说完,唇角便被男人堵住。
他在发泄,在委屈,在悲伤,薄唇一直在宋笙笙的朱唇厮磨,并未更深处。
是被气的,近乎本能地想要堵住她的嘴。
柏行意的吻,甚至算不上什么吻。
是啃……
宋笙笙先是一愣,很快剧烈反抗起来。
她才不要!
柏行意的力量更大,轻轻松松让宋笙笙双手动弹不得。
他只是在这女人的唇角乱动,没有任何逾矩。
宋笙笙心中更不好受,被迫回应着这个被愤怒的野兽驱动着的,像是要把她剖开,生吞下去的吻。
约莫几分钟后,宋笙笙的唇角,柏停息的唇角,都有着点点血丝渗出来……
像是铁锈味,很淡,在唇腔内却是翻腾云涌。
“够了吗?请柏爷,离开……”
宋笙笙胸脯一起一伏,状态很是不稳定。
柏行意更是好不到哪儿去。
抹了抹唇边的血丝,柏行意起身,直接离开!
——
年会一直到大半夜结束。
霍时琛忙活了一天,结束后干脆在自己办公室随便睡着了。
他醒来时,是被一阵浓烈的酒味给熏醒的。
霍时琛从沙发上猛地惊醒,还以为是自己办公司里的酒柜倒塌了!
那里可全都是上好的名酒……
他率先看向酒柜,好消息,没塌。
坏消息,跟塌了差不了多少……
柏行意一只手放在躬起的膝盖上,靠在酒柜边,另一只手中还有一瓶尘封了几十年的酒!
霍时琛心都在滴血……
“柏,柏爷……您这是怎么了?不就是求婚失败了吗?也,也不用到这种程度吧……”
霍时琛心疼自己的酒柜,更担心现在的柏行意。
这男人哪有平时的意气风发,运筹帷幄?
眼眸中,满是彷徨,嘴角像是磕碰了一样,淡青的胡茬也是一夜突生。
霍时琛可是从来没见过这么不修边幅的柏行意。
“根本不是求婚失败,是我被人踹了。”
“谁敢踹你啊,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柏……”
霍时琛话说到一半,立刻停下。
说不定还真有……
宋笙笙是个奇女子!
柏行意昨晚离开后就一直在喝酒。
越喝越惆怅,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睡了还是昏了,醒来后摇摇晃晃来到办公室。
结果少按了一层,先来到霍时琛的办公室了。
再接着,他就无所谓地去扒酒柜……
“那,您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柏行意眼底一沉,像是在回忆,又像是重新沉浸在昨天的悲伤中。
过了很久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