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管家还尊敬地对宋笙笙弯腰:“少夫人好。”
宋思思的话戛然而止。
在她看到劳斯莱斯的那一刻,连唇角都是颤抖的。
自己刚刚说什么?
说柏行意没钱?
结果从劳斯莱斯上下来个中年男人喊他少爷!
宋家一个中小型企业,总资本不超过五百万,还不如这台劳斯莱的价格!
柏家……
不是说对柏行意是个编外少爷吗?
怎么都这种配置?!
程管家扫了眼周围场景,刚刚宋思思的话他也听见了。
“少爷想玩撒纸,随便玩。”
宋思思的脸如同火烧一般,此时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偏偏这时候柏行意还一脸天真地凑到宋思思面前问:
“那,我们……还玩,撒纸游戏吗?”
宋思思如同丢了神般,往后一趔趄,偏偏地上都是水渍,再加上被浸湿的钱币。
她的高跟鞋根本站不住脚,反而当众摔了个狗啃泥。
头发散乱,趴在地上的宋思思疼的忍不住呼出声。
四周的嬉笑声毫不留情地传来!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打脸来的太快,连当事人之一的宋笙笙整个人都是蒙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大厅,跟着这个自称为程叔的管家去挂号柏行意看诊的。
一直到坐上柏家的私家车后宋笙笙整个人都还是处于懵懵的状态。
柏行意看着自己旁边的人,刚想开口质问刚才为什么要捡钱。
可随即眉头一皱。
他现在的人设是“傻子”,刚刚的一切行为不知道有没有露馅。
装疯卖傻了六七年的柏少爷,第一次感觉到当傻子的不方便。
“笙笙……是老婆,不能被欺负。”
“欺负笙笙,是坏人!”
宋笙笙瞬间思绪被拉回来,听着旁边男人恶狠狠的语气,为她打抱不平着。
原来,他能看出来自己在被人欺负……
像是心底被什么东西触动了般,平静的湖面泛起点点涟漪,随即沉入湖底。
可随即而来的是更大的疑惑,那柏行意刚才在医院的行为是故意的吗?
故意把钱撒在宋思思脸上?
“我这几天被派去外地办事了,今天才赶回来。从小意的父亲年轻时就在柏家当管家了。”
“少爷每月都要来一次医院做智力鉴定。”
柏行意还故意拿出旁边的鉴定报告倒着看,仿佛在看什么世界名著,格外认真。
宋笙笙拿过报告直接看到最后一行醒目的报告总结:
经鉴定,柏行意患有三级智力残疾。
三级智力残疾是什么概念?
智商iq不超过50。
通俗易懂地解释,官方认证,是个傻子!
所以,他刚才就是纯粹地觉得撒钱好玩。
宋笙笙刚升起来的疑惑在铁证面前也再次烟消云散。
一路上,柏行意明面上拿着手机在看动画片,余光却暗自打量着宋笙笙。
愁眉苦脸,满怀心事。
甚至是为了钱都不惜去丢人丢弃尊严!
——
晚风吹过阁楼的飘窗,窗户上的风铃一阵响动。
桌边电脑屏幕里的男人笑着说:
“柏爷,两天内,你让我查了宋笙笙这个女人两次了。”
“一次是她自己,一次是查医院内有她什么人。”
“我猜猜,接下来的剧情是不是马上就要英雄救美了?也不对,‘美’可算不上,我看这宋笙笙长得……挺别致啊。”
视频中霍时琛随意陷在沙发里,香烟缭绕,桃花眼弯起。
柏行意盯着墙边相框里女孩的背影,根本懒得给霍时琛说一句话,扔一个眼神。
自找没趣的霍时琛掐断手中香烟:
“医院里有个安安的小家伙,是个孤儿,得了白血病,起码还要三四十万的医药费。”
“宋思思用医药费诱惑宋笙笙替嫁,结果不认账,还被欺负了。后面的事就是你今天见到的了。”
“欺负……”柏行意别有用意地在这二字上加重,语气森冷。
面对自己从小到大的好兄弟,两个字霍时琛都能猜个七七八八。
“操,不是吧?柏行意你还真看上一个丑八怪?筝筝去世以后你的审美能接地气,别接地府行不?”
柏行意没兴趣多解释什么,懒洋洋地瞥了眼屏幕里几乎要惊掉下巴的霍时琛:“有意见?”
“没意见!”
“宋家?易行集团蛰伏这么久,就用宋家在a市开个场吧。”
霍时琛立刻会意:
“创立易行集团这么久了,终于要开始有所动作了啊。放心吧柏爷,宋家合作项目和资金链我全给他搞崩了!”
视频关闭,电脑屏幕上是今日股市的k线图,柏行意站在窗前俯瞰整个别墅。
一出好戏,马上就要拉开序幕了!
他受够了各种白眼欺辱冷落,如今他羽翼即将丰满,那他身边的人,绝不可能再受到半点羞辱……
柏行意额前的碎发微微扬起,半眯着眼睛,高冷又深沉。
回想着白天宋笙笙为了钱不惜弯腰丢尊严的场面,他倒想看看这女人是不是真的这么没底线。
更想知道,宋笙笙能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孩子,牺牲到什么程度。
他使用修改过的乱码电话打给宋笙笙。
“你好。”
温婉的声音透过电流反而更加柔和。
柏行意故意压着声音,声音粗厚:
“我姓易,是个商人,无意中想要听说安安的事情,很可怜这孩子,想捐献医疗费。”
话筒里,宋笙笙的声音又惊又喜:
“真的吗?您……您真的愿意捐助安安吗?谢谢……”
柏行意手扶住椅子的把手,不急不缓道:“不过商人都不做亏本买卖。”
宋笙笙听着这话就知道肯定有条件。
天上从来不会随便掉馅饼。
她抑制住安安有救了的冲动,问道:“您想让我做什么?”
“只要能救安安,我什么都可以!”
谁知这话反而引来对面男人的轻笑:“什么都可以?”
“为了孩子可以付出一切?”
“可以!”
这女人是傻子吗?为了个不相关的孩子到这种程度?柏行意狭长的眸子闪着冷光。
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他顿了顿,声调骤变,阴鸷又冷漠:
“那这个一切里,包不包括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