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大手松开映雪公主的下巴,将她甩到了榻上。
香桃见辰王殿下匆匆离去,似乎是生了很大的气。
赶紧跑进来。
却并没在榻上看到楚国公主。
再仔细瞧了瞧。
这才发现她整个人已经埋到了被子里。
香桃张了张嘴,刚想说话。
忽然发觉被子微微起伏,耳边也隐隐约约传来楚国小公主压抑的低泣声。
香桃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再说。
转过身,去自己的榻上歇着了。
项映雪眼泪越流越多,全身颤抖不止。
为什么?
为什么我这么没用?
为什么我已经放下了我所有的矜持与自爱,低声下气地求他宠爱。
到最后竟反而不如曾经刀剑相向的时候?
这到底是为什么?
是因为我太愚蠢,我不配做母后的女儿,不配做大楚国的长公主吗?
项映雪哭着哭着,就哭累了。
眼角噙着泪珠,昏昏睡去。
“雪儿怎么了?”
陈皇后温和的声音响起。
“到底是谁把我的宝贝雪儿气成这样?”
年少的映雪公主身着粉红色荷叶裙,正气鼓鼓地坐在迎雪宫的池塘边上。
“除了那个周景小人,还能有谁!”
陈皇后笑了。
“雪儿,景儿和你皇兄一样,都是你的兄长,怎么能'小人'、'小人'地叫着?”
“他就是小人!”
项映雪小脸儿上满是不服气。
“周景小人明知道我皇兄武艺不精,还故意同他比武。
让皇兄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面,还因此输了父皇送的汗血宝马。
皇兄可是哭了一整天呢!
我若是不为皇兄出这口气,我就不姓项!”
陈皇后越看女儿气鼓鼓的样子,越觉得可爱。
有意逗她道:“那雪儿打算怎么出气?”
项映雪晃了晃小脑袋。
“嗯......
我叫小太监在冷苑后边的山上挖了一个大大的深坑。
等我把他骗过去,推到陷阱里,让他在里边好好待上几个时辰。
还要给我皇兄道歉。
否则就不许出来!”
“你不是都想好办法了吗?
怎么还在这里生气?”
项映雪听了陈皇后的问话,耳根微微发红。
捡起一块小石头,“扑通”一声丢进了池塘里。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每次骗皇兄,一骗一个准儿。
可周景小人就是怎么都不肯上当!
真是气死本公主了!”
陈皇后拧了拧眉头。
不一会儿又笑了出来。
“那是因为景儿是真正的聪明人啊。
如果你想骗一个聪明人,首先应该骗过的,是你自己。”
“骗我自己?”
映雪公主的小脸儿,在粉红色荷叶裙的映衬下显得白白嫩嫩。
又略带一抹困惑。
“母后,我不懂。”
陈皇后抬起手,轻柔地为她理了理鬓角。
“聪明人都善于观察和揣摩。
你若自己不信。
你的举手投足、一言一行,甚至一个眼神,都能暴露出你在说谎。
而你自己信了的时候,表现起来就会挥洒自如、无懈可击!”
“你就是这样骗父皇的吗?”
项映雪抽了抽小脸儿。
犹豫了片刻,最终没有将这句藏在心里的话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