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殷鹿竹幽怨的抬眸看了一眼顾庭芳,笑的很是讨好。
她伸手拽住男人那宽绰的衣袖,浅笑盈盈,“从前在大凉城的时候,臣与君上就像是一对平凡的人间夫妻,自然可以随意些,可如今在大殷宫,君上是有家室的人,而臣,只是您的臣子,自然不能入从前那般随意了。”
殷鹿竹的声音很浅,很淡,带着点点的撒娇与撩拨,停在顾庭芳的耳里,却让他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平凡夫妻?
他诧异的目光落在殷鹿竹的身上,她的心里,竟把自己当成了她的夫君么?
沉吟了片刻,顾庭芳道:“她虽位居贵妃,可也是孤的妾室,只有皇后才是孤的妻子。”
殷鹿竹眨了眨眼睛,她有些莫名的看了一眼顾庭芳。
所以,他跟自己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咳!”
身后站着的时越轻咳一声,提醒顾庭芳,不要忘记了正事。
经过时越的提醒,顾庭芳也终于想起了正事。
他将自己的衣袖迅速的从殷鹿竹掌心拽走,而后道:“北域侯死了,你可知道?”
“什么?!”
殷鹿竹诧异的瞪大了眼睛,脸上布满了不可思议,“怎么会死呢?臣昨夜睡不着,还去牢里看了他呢,他求生欲满满的,怎么会死的呢?”
“……”
看着她脸上过于浮夸的惊讶,顾庭芳冷笑一声。
“你昨夜,去看他了?你与他有交集?”
殷鹿竹摇了摇头,像是没有看出顾庭芳眼底的怀疑那般,她道:“自然是不认识的,可臣却早早听闻,这人风流成性,虽然没有一副好相貌,却有很多女子对他趋之若鹜,加之他竟敢在宫内调戏贵妃,臣对他实在好奇,又睡不着,便去见了见。”
没有想到她竟会这般坦诚,顾庭芳有些诧异,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殷鹿竹。
“北域侯孙鸣,是自尽而亡。”
闻言,殷鹿竹沉思片刻,“会不会是被人所杀,然后伪造成了自尽的假象?”
顾庭芳温温淡淡的看着她,冷笑一声。
“便只有你去过地牢,若说被人杀了,再伪造成自尽的假象,那你说,这个人会是谁呢?”
“臣一个弱女子,不敢杀人的。”
“……”顾庭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那般。
她,弱女子?不敢杀人?
懒得与她计较,顾庭芳道:“那北域侯是自杀的,并非你所为。”
“自然!那北域侯调戏了贵妃,畏惧君威,只有自杀方能保住他孙氏一族,只是君上……”
殷鹿竹画风突然一转。
“斩草不除根,春风春又生。”
顾庭芳眼底划过一抹意外,他看着殷鹿竹,瞧着她这张过分娇媚的面容,心中却很是感慨。
不曾想到,她竟这般狠心。、
他沉沉的叹息一声,“不过都是老弱妇孺,又何必呢?况且,孙鸣已死,孤也不想落得一个嗜杀的名声。”
“君上,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臣愿为君上分忧。”
她眼底的冷意,让顾庭芳有一瞬间的怔然。
他点了点头,“那便你去办吧。”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