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顾庭芳以为殷鹿竹又会出言讥讽的时候,却见她看着他,那红唇坚定不移的吐出两个字:“夫君。”
顾庭芳瞳孔猛地一缩,一刹那,偌大的屋内,是死一般的寂静。
他怔怔的看着殷鹿竹,似乎听见了自己心弦跳动的声音,一下一下的传来,犹如鼓声。
眼前的殷鹿竹,她豆蔻年华,红衣倾身,那醉人风姿,无须轻装,只是天然,却好似赛过了这世间所有淡妆浓抹。.
殷鹿竹静默无声的看着他,瞧着他逐渐微微泛红的脸,瞧着他那逐渐偏移的视线。
她红唇微不可见的勾了起来,不见一丝一毫的暖意,甚至冷的有几分瘆人。
自父亲将她托付给了沈南箫,却最终逃不开一个死字那时候起,她便明白,这感情呐,就是人生最大的枷锁。
一个人,只要有了情感的牵绊,便会一往不利,拖泥带水。
所以,重来一次,感情于她而言,便只是锦上添花,迈向权势的工具。
“咳!”顾庭芳轻咳一声,他拢紧了身上的大氅,“你睡吧,明日一早再赶路。”
殷鹿竹听话在床榻上躺了下来,她望着帐顶出神。
“今夜怕会是一个难眠之夜。”
“无妨,你且睡你的。”
闻言,殷鹿竹长长的眼睫轻轻颤了颤,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路来的舟车劳顿,她确实早已经疲惫不堪了,自从来到凉州,她便无一日能好好的歇息。
……
朦胧月光透过古老的窗棂,洒在幽静的客栈走廊上,映出一片凄凉。
客栈老板眼中闪烁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光芒,带着人手,轻手轻脚的推开了紧闭的房门。
今夜而来的这些人,个个衣着华丽,举手投足间皆是贵气,尤其是那身着大氅的男子,单是那一件大氅便值万金。
今夜,当真是赚了!
房内,寂静无声,只有微弱的烛光在夜色中闪烁。
客栈老板等人悄然进入,听着那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瞧着他轻手轻脚的样子,店小二道:“当家的放心吧,我给他们的热茶里都加了蒙汗药,不到天明,他们是醒不过来的。”
客栈嘴角扬起一抹冷酷的微笑,他抬起手,向手下们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动手。
两人在床边站定,举起手中的凶器,准备下毒手。
就在这个时候,口鼻突然被人狠狠的摁住,不等他们反应的机会,就飞快的割断了喉咙。
店小二和店老板瞳孔猛地一缩。
一刹那,屋内灯火通明。
身披大氅的顾庭芳在时越的跟随下缓缓走了进来。
瞧着跪在地上满头大汗的俩人,顾庭芳残戾的勾起了唇角,这笑容,带着无边的阴戾,叫人无端的畏惧。
“求,求公子给一条活路!”
“不知死活的东西。”
顾庭芳只是冷冷的丢出一句,转身便朝着屋外走去,行至门口的时候,他脚步微顿,沉声道:“动作轻些,别吵了殷鹿竹。”
时越嘴角抽搐了一下,却是毫不迟疑的抽出长剑。
只见寒光一闪,地上便出现了俩个滚动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