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鹿竹,是你疯了,还是孤疯了?”
顾庭芳垂眸看着她,有些讥削的反问出声。
殷鹿竹也不在意,似乎顾庭芳的想法早已经在预料之中,她叹息一双,双目看向远处,脸上多了丝丝的认真。
她道:“凉州干旱,久久无雨,若再这般下去,这里迟早会成为一片死地,朝廷拨款拨粮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所以……”
“你想做什么?”
“臣想将幽州河之水,引到凉州,灌溉良田,供百姓饮用,让凉州重燃生机。”
闻言,顾庭芳眼底惊愕一闪而过,“你可知,这并非易事?这其间,会耗费无数的财力和人力,引幽州河之水,更是难上加难。”
殷鹿竹点头。
她一双晶亮如画的眸子灼灼的看着顾庭芳,“君上,我知道这很困难,可是再困难的事儿,也总要有人去做不是么?”
“凉州百姓也是大殷的百姓,身为人臣,自然也忍心让他们自生自灭。”
“君上,我已经聘用凉州百姓为长工,修建沟渠,他们可以用劳动所得养活自己,直到将幽州河之水引往凉州。”
顾庭芳突然就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的殷鹿竹,这个人,短短时日,当真给了他太多太多的意想不到。
自己比起他,为百姓做的,当真是少之又少。
许久之后,顾庭芳突然叹息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感慨。
他道:“有的时候,孤真的觉得,自己不如你。”
闻言,殷鹿竹悠悠的看了他一眼,“君上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顾庭芳:“……”
迎着男人不悦的目光,殷鹿竹默默的垂下眼睫。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自己还要向他要钱的。
“孤会传旨回殷都,你且等着吧。”
“君上你真好。”
殷鹿竹笑的眉眼弯弯的,拽着顾庭芳的衣角轻声细语。
男人似乎是第一次见她这般温柔可人的模样,眼里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个人……
……
蛮族。
阳光从殿顶的琉璃瓦反射下来,闪耀着金光,仿佛普照着整个蛮族。
宁娇娇跟着姬砚沉一路走进了大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殿内的汉白玉栏杆,光滑如镜,精巧绝伦。
栏杆间,雕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生动而神秘,大殿的中央,是一座巨大的龙椅,由黄金与象牙精心制作而成,显得庄重而神秘。
在龙椅的背后,是一幅巨大的万里江山图,描绘着当年的繁荣与昌盛。
大殿的两侧,是两排红木的宫灯,上面雕刻着各种吉祥的图案,一盏盏的点燃,为整个大殿带来了微弱而温暖的光。
在宫灯的后面,是两排红木的百官椅,每一把都曾经见证过蛮族历代的变迁,见证过王朝的兴衰。
年幼的蛮族王挞颜坐在王座上,见姬砚沉归来,他连忙起身,“为相邦看座。”
座椅随即被搬了上来,姬砚沉行了一礼,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挞颜似乎才注意到了站在底下的宁娇娇,他盯着宁娇娇看了半晌,突然问道,“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