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鹿竹垂眸看着跪在地上油盐不进的陈默,她红唇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那双狭长的凤眸里更是含着深不见底的凉意。
“凉州城城墙固若金汤,如无人打开城门,匪寇何以能如入无人之境,你告诉我?”
闻言,陈默更是连连叫冤。
“请凉州侯明鉴,下官从昨日开始便卧病在床不起,对于城中发生的事儿,我一概不知,直到方才醒来,才听闻匪寇入了城中,百姓伤亡惨重,下官也很惭愧。”
说着,陈默痛心疾首的叹息一声,“下官失职,请凉州侯降罪。”
“失职?”
殷鹿竹呢喃着他的话,眼中嘲讽更甚。
他倒是会避重就轻,这从容不迫的样子,显然是从一开始便想好了措辞。
一时间,偌大的厅内当即便安静了下来。
陈默静静的跪在地上,他也不慌,甚至心里还有些得意。
他在这凉州许多年了,这凉州侯来了又去,去了又来,能活下来的始终只有他一人。
更何况这殷鹿竹,不过是从前养在殷都里的一个废物纨绔罢了,他甚至都比不过从前那些到了这凉州驻守之人。
想来,君上将他赶到这个地方,也是想要他的性命吧。
毕竟……
陈默瞥了一眼殷鹿竹这火红的衣角,一个男人,竟然男扮女装,当真是丢了男人的脸面。八壹中文網
半晌之后,殷鹿竹低低的叹息一声,“既然你有此要求,若我不罚你,也说不过去。”
陈默微挑眉眼,“请凉州侯责罚。”
殷鹿竹垂眸看着他,红唇勾起一抹残戾的弧度,“来人,将他拉下去,腰斩!”
陈默瞳孔惊愕的缩了起来,他下意识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整个人哪里还有先前病弱不堪的样子。
他看着殷鹿竹,满脸不忿。
“下官只是因病而疏于防范,便是造成损失,也不敢如此重罚啊凉州侯,你这样行事,如何能服众!?”
殷鹿竹温温淡淡的笑着,“我为何要服众?”
“我自殷都带来的十万驭冥军,你以为是摆设么?谁敢不服,我便打到他服!”
陈默眼底闪过一抹惊愕,他居然忘了,这人是楚湘王府世子,手握十万大军。
可是转念一想,陈默又笑了。
“殷世子,我可听闻,那十万驭冥军可是谁也不服你的,你如何差遣呢?”
“再者,下官也不是殷世子说杀便能杀的,你得先禀报君上。”
他连凉州侯也不愿意称呼了,直接唤殷鹿竹为殷世子。
殷鹿竹瞧着他此刻的神情,她低笑一声,随后拿出了身上的令牌,“陈太守可认得此物?”
目光落在她手上的令牌上,陈默瞳孔微缩,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君上万岁!”
这可是见令牌如见君上亲临的帝令呐!
君上竟然给了这殷鹿竹,不是要他死的么?
陈默的脑子有些乱了,心跳如雷,他隐隐觉得,凉州会被这人的到来,彻底搅乱。
叶盛玄疑惑的目光落在殷鹿竹的手上。
她软禁了君上,还以下犯上,欺辱君上,他是万不可能将这帝令给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