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那些个眼神,殷鹿竹勾唇轻笑一声。
“从桐,我再问一遍,你可愿追随于我?”
从桐看着殷鹿竹,他像是正在下定什么决心,紧绷的身子突然放松,“我只是一介书生,扛不起大刀,如何能追随于你?”
“诗笔即剑气,天地可纵横。”殷鹿竹坐在那,言简意赅。
她的话,让从桐愣了愣。
这当真是一个纨绔能够说出来的么?
就在从桐愣神的空当,殷鹿竹已经站了起来,她侧目看向从桐,“女子怎么了?养你,助你实现心中梦想的那位姐姐,也是女子。”
从桐瞳孔猛地一缩。
一瞬间,巨大的羞愧席卷了他,让他逃无可逃。
他一张脸涨得通红,低声喃喃道:“我姐姐是世上最好的女子。”
殷鹿竹像是没有听到,大步往前走去,只是留下一句,“若是想通了,便到大凉王城找我。”
从桐不语,只是怔怔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就在这个时候,头戴斗笠的顾庭芳自从桐跟前走过。
擦肩而过的瞬间,他那低沉喑哑的嗓音道:“殷鹿竹才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从桐微楞。
……
姬砚沉至始至终都在角落里,那目光,一直落在殷鹿竹的身上,半点分心也不曾有。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眼前,他也不曾回过神来。
夜枫看着他此刻的模样,无声的叹息一声。
他其实都知道的,这些时日以来,公子从未忘记过那殷鹿竹,他们的相识相知是一场以爱为棋的阴谋。
可是在一场谋算之中,公子看似赢了,却是输得彻彻底底。
在蛮族的这些时日里,他一次也不曾开怀过,时常一个人眺望着大殷的方向。
可是公子也清楚,他与殷鹿竹,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他们其实都是一样的人。
情爱浅薄,有满腹野心,都想要这天下。
夜枫轻咳一声,将姬砚沉的神思拽了回来,他道:“公子,我们也回蛮族吧,眼下身份曝光了,恐会有危险。”
姬砚沉像是没有听到夜枫的话,依旧看着殷鹿竹离开的方向,“夜枫,你说,她是不是没有看到我?”
夜枫抿了抿唇瓣。
怎么可能没有看到呢?
他分明看到,在公子为了殷鹿竹杀人的时候她便已经出现了,且在那里看了许久许久。
她分明,是不想与公子再有牵连。
“公子,殷鹿竹身边有了别的男人。”斟酌再三,夜枫还是将自己注意到的说了出来。
果然,姬砚沉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你说什么?我为什么没看到?”
夜枫一噎。
自殷鹿竹出现,公子的眼里除了她便没有任何人了,又怎么会看到呢?
他叹息一声。
“不知道公子可曾注意到她身边那个戴着幕篱的男人。”
“她身边的侍卫!”姬砚沉语气有些急切,像是拼命的想要证明什么。
夜枫摇了摇头。
“她此行,带了许多侍卫,可是进来的时候,都规规矩矩的站在了她身后,唯独那个男人坐在了她的身畔,便说明,那不是侍卫,是她身边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