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君上将那殷鹿竹贬去凉州那等地方,不就是要他自生自灭么?怎得此刻,知晓他有危险,便又要丢下一切前去救援呢?
“诸位爱卿不必再说,孤意已决。”
顾庭芳的速度很快,出了朝堂,便带上天子近卫直奔凉州。
漫漫黄沙翻腾的古道上,马蹄声嘶,铁骑风尘,飒飒而行。
马蹄踏碎了路上的尘土,铁骑如风,一路飞奔。
长路漫漫,一路上,马儿倒下了一匹又一匹,顾庭芳却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一路风尘仆仆,汗水浸透了衣襟,路上的风景变幻无穷,风尘带起满地沉寂与孤独。
大殷自凉州之地,路之遥远,目之所及,天子禁卫依旧驰骋风沙,风尘扑面,却无法阻挡前进的步伐。
迎着风,翻山越岭,终于来到了凉州之地。
顾庭芳的面容也不似在皇城之时那般白皙无暇,此刻,像是被一层灰尘笼罩,多了一丝狼狈之感。
他遥望着凉州,眉头却是紧紧的蹙着。
这个时候,时越走了上来,“君上,前面便是凉州了,我们过去么?”
顾庭芳摇了摇头。
“先去大凉城,只有找到眼下在大凉城中的女人,才能知道殷鹿竹去了何地?”
这一路走来,他一直都在留意着殷鹿竹的下落,却始终未曾寻得。
想来,如今坐镇大凉城之中的女人,一定知道。
眼里闪过戾气,顾庭芳一夹马腹,马儿便迅速的朝着大凉城的方向而去。
看着顾庭芳满身戾气的模样,时越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的问了一句,“可君上当初将殷鹿竹放逐凉州的时候,便是希望他死在凉州的,如今怎得……还要去救他?”
有的时候,时越真的发现,自己看不懂他了。
闻言,顾庭芳微微一愣,随即低吼出声,“不错,孤是希望殷鹿竹死,可是,却只能死在孤的手中。”
“虽然殷鹿竹不靠谱,奴颜媚骨,没点男子气概,可是,到底是孤的臣子。
“孤的臣子,孤可以骂,可以打,可以杀,可是,旁人不行!若是动了,便得用生命来偿还!”
时越:“……”
君上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是什么?
……
此刻的大凉城,殷鹿竹正窝在宫殿里,看着这些年凉州的收成和情况。
越看,眉头却是皱得越紧。
青萝将一壶刚刚泡好的花茶放在她跟前,“主子,是不是有什么难题?”
殷鹿竹叹息一声,拿起面前的出茶水轻轻喝了一口。
“凉州百姓民不聊生,官匪勾结,抢占土地,强抢民女,甚至,为了不让百姓们逃离凉州,失去劳作的苦役,这些匪寇竟每家一户抓走一男子,或是女子,冲入匪寇营中,只要百姓敢逃离,或是向外多说半个字,便杀之。”
青萝微惊。
“这是光明正大的抓走人质啊。”
“这样一来,便是主子想要介入,也很难找到切入口,百姓们为了自己亲人的性命,定不敢轻举妄动。”
殷鹿竹头疼的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