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转身,忽然看到了城墙上站着的人,他一袭黑衣,清风卷起他的墨发,与风一道缠绕在风中。
他像是在那里站了许久,也看了许久。
乔岁宜眼底划过一抹意外,“皇兄怎么来了?”
沈南箫不语,只是深深的看着城墙上站着的人。
此刻,他正遥望着殷鹿竹离开的方向,久久都不曾回过神来。
时越望着那沙城滚滚的方向,叹息一声,“君上,你当真将那大凉城给了殷鹿竹?”
顾庭芳狭长的凤眸微眯,嗓音却是淡淡的,不起波澜。
“时越,其实,殷鹿竹一直都很聪明,自打他赢下凉国大凉城之时,便已经向孤提过,想要孤将大凉城赐给他。”
“想必那个时候,他便已经预料到了今日出相王府的境地了。”
时越落在顾庭芳身上的视线有诸多不解。
“可臣还是不明白,君上为何就将大凉城给了殷世子?即便这城池是他当日从大凉使臣中赢来的,可也是大殷之物。”
顾庭芳不再说话,只是想到了临行前的那一幕。
殷鹿竹他说:“君上,凉州与凉国和北国比邻而居,那大凉城虽说被大凉输给了大殷,可是,那里依旧是大凉的都城,大殷的兵士渗透不进去,不如,便将它赐给臣吧,臣将大凉城彻底变成君上的国土。”
“君上,你便不怕殷鹿竹在凉州,坐拥大凉城,拥驭冥军而后壮大自身,不再听从调遣么?”时越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急切。
“不如,臣带人去,半道截杀殷鹿竹。”
“时越,殷鹿竹不会谋逆的。”
瞧着他笃定的神情,时越一怔,他轻轻抿了抿唇瓣,似乎是没想到君上为何这般笃定?
迎着时越疑惑的目光。
顾庭芳缓缓转身,“孤,听得到殷鹿竹的心声,从那日她打伤人开始。”
“……”
时越惊愕的瞪大了眼睛,眼里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世间竟有这等离奇的事儿?”
“什么都能听到么?”
顾庭芳眼睫轻垂,“但凡他在心里默念的话,我都能听到,若他不再心里说,我便听不到。”
时越只觉得后被涌起丝丝的凉意。
“若真如此,那殷鹿竹莫不是就是君上寻觅许久的命定之人。”
时越清晰的看到,待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顾庭芳的面色忽然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孤的命定之人,至少得是女子吧!”
“呵呵,是臣糊涂了。”
时越有些尴尬的开口,似乎是想到什么,他眼睛又是一亮:“莫不是,那个夺走了君上清白身子的女子才是命定之人?”
顾庭芳冷艳高贵的瞥了他一眼。
“将这女人找到,孤要将她……碎尸万段!”
时越:“……”
时越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臣知道了,臣一定尽力将那人找到。”
顾庭芳没再逗留,转身朝着城下走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见殷鹿竹走了,心中竟有一种被剜去一般的虚空。
……
炽热的骄阳之下,殷鹿竹一路策马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