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芳眼里划过一抹疑惑,很快,便被这身体里升起的浪潮,和这满腔的怒气,彻底的击碎。
今夜,似乎格外的短暂,待到顾庭芳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他似乎是想到什么,猛地坐了起来。
入目,是凌乱不堪的寝室,东倒西歪的桌椅,还有……
他的目光忽然落到那一抹灼目的猩红的上,当即一怔,昨夜种种居然是真的发生了,并非是梦!
思及此,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记忆中,他与那人抵死缠绵,力度深狠,像是不留情面的惩罚,听着她的低吟像是要被撞碎那般。
似乎是想到什么,顾庭芳环顾室内。
偌大的寝殿之内,那人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了。
他来到窗前,他将手伸了出去,任由清风拂过。
风吹起他的衣袂,吹乱他满头墨发,他却没有退缩的意思,他仰起头,瞧着被细雨洗礼过的景色,一双黑眸沉的深深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时越推门走了进来。
当看到这寝殿之中的狼藉之时,他微微一怔,“君上……这是……”
似乎是想到什么,时越瞳孔微缩,“昨夜有人闯入了寝宫中么?”
顾庭芳看他一眼,也没有回答,只是道:“可见是谁?”
时越摇头,“昨夜人被君上全部赶走了,未曾看到有人进入昭德殿。”
时越垂下眼眸,“都怪属下,若不是属下回家探亲,便不会让贼人闯入了,君上可伤到了哪里?”
顾庭芳看他一眼,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抿着唇瓣,一副像是被气的不轻的模样。
时越有些不解。
君上这表情,似乎有些微妙,像是幽怨,暴怒,又像是无力,还夹杂着点点难以启齿的意味在其中。
时越也不催促,就这样静静的等着。
可等了许久,也只等来了他一句,“传殷鹿竹。”
时越应了一声,即将离去之时,他又问道,“属下听闻,昨夜贵妃娘娘送给君上的酒里被掺了情毒,君上无事吧?”
时越盯着他锁骨处清晰可见的咬痕,和破了皮的唇瓣,有些忧虑。
顾庭芳摇了摇头。
瞧着他的样子,时越叹息一声,眼里有一抹浅浅的同情划过。
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君上便再也不同女子亲近,偏偏,这贵妃却一次又一次的挑衅君上,竟给人下了情毒。
这毒憋久了,伤神。
叹息一声,时越大步走出了寝殿。
这边,殷鹿竹刚刚梳洗完,才睡下不久,便被青萝叫了起来,说是宫里来人,传她入宫一趟。
殷鹿竹一脸疲惫的坐了起来,“什么事儿?”
“不知道,来人只说,君上急召。”
狠狠的磨了磨牙齿,殷鹿竹从床榻上下来,穿戴整齐,这才去了大殷宫。
昭德殿内,像是笼罩着一层冰霜,有丝丝缕缕的寒气正延绵不绝的渗透出来。
偌大的寝殿之内,除了时越,便再无旁人。
瞧着这气氛,殷鹿竹小心翼翼的进来,而后行了一礼,“拜见君上,君上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