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觉得,其实这个人,家族大势已去,留在殷都,也未尝不可。
至少,也可以解解闷不是。、
“君上?”
见顾庭芳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只是那脸上的表情却是变幻莫测,心中没底,殷鹿竹试探的唤了一声。
“在你心里,你觉得孤是个合格的君主么?”
殷鹿竹拱手,“君上乃千古一帝,霸气睥睨,万夫莫当。”
顾庭芳唇角轻勾,还未来的说话,便听见她心里的声音带着些许鄙夷传来。
‘薄情寡义轻慢人,万千妙计不可言,长剑出鞘斗娇娆,一挥之间烽火起,谋略阳谋倾天下,众人皆知才太高,邪魅如狐思如海,只恨天不属于他。’
“……”
殷鹿竹站在门口,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顾庭芳。
她觉得,这人一定是有什么病的?
否则,这脸上的表情变幻也不至于这般迅速,叫人猝不及防。
“呵!”
顾庭芳背着手,突然冷笑一声,“滚吧!”
他就适合待在凉州那等不毛之地,这辈子都不要回来才好。
……
夜色沉沉,宫墙乌黑,头顶突然下起了细细的雨丝,浇在脸上,多了一丝清明之感。
殷鹿竹撑着假山,狠狠的摇了摇头,只觉得脑袋传来一阵沉重的晕眩感。
烛影摇曳,墙外柿子树上,点点亮光已经销得支离破碎,大殷宫内万籁俱寂,只有雨声在淅淅沥沥地落下,清幽之中透出几分落寞。
她抬手随意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刚走出一步,身子便传来了一阵异样的感觉。
她脚步顿住,只觉得身子传来从里到外的颤栗,浑身叫嚣着……
想找个男人。
似乎是想到什么,殷鹿竹眉头再瞬间紧皱了起来。
那酒里,又被白芷希下了动情之物,且效果猛烈,让人几乎湮灭在这渴求之中。
殷鹿竹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她跌跌撞撞的往宫外走去。
可走到一半,她似乎是意识到什么,突然又停住了脚步。
府里,已经没有庸医了。
即便她回去,也没有人能为她解了身上的毒,而她,这一生都不能再以女子身份在阳光之下行走。
她仰起头,任由大雨落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衣衫,发丝,一点一点的打湿。
似乎是想到什么,她突然折返了,一路朝着昭德殿而去。
顾庭芳那人,虽然卑鄙无耻,又阴险,可好在他生了一副花容月貌。
这情毒发作起来实在叫人难熬,捱得久了,恐会伤了身子,还不如,上了那狗皇帝算了,也为她解了这情毒。
总归是他的贵妃作的幺蛾子,他来偿还也是情理之中的。
……
此刻,偌大的寝殿之内,袅袅沉香正升腾着,顾庭芳额头上布满了一层薄薄的汗水,甚至将他身上薄薄的里衣也浸透了几分。
烛火之下,他满头青丝随意扑散而下,竟衬托得他妖冶如狐,魅惑浑然天成。
太医战战兢兢的收回手,“君上,你这是中了情毒,得与女子……方可解,否则,伤及身体,实在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