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芳一手撑在脑后,那如云烟一般的墨发轻轻的垂落下来,扑在他的衣袍上,犹如一副绮丽的丹青。
殷鹿竹打量着,突然问道,“君上,待我去了凉州,你可会想念我?”
闻言,顾庭芳眉心微蹙,下意识的摇头。
“孤想你作甚?你是什么美娇娘么?”
听着顾庭芳的话,殷鹿竹面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她轻哼一声,“君上不会想臣,可臣却会时刻念着君上,这不,还没离开,便有些舍不得了。”
顾庭芳一怔。
他抬眸看去,瞬间,便跌入了殷鹿竹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她一双眼镜很好看,长睫轻轻垂着,像是遮掩住了里面的万千星辰。
四目相对的瞬间,顾庭芳一颗心突然就诡异的跳动了一下。、
他像是受到了惊吓那般,飞快的移开了眸子。
“凉州比不得殷都,你万事小心些吧。”
殷鹿竹点了点头,她伸出手,轻轻的拽了拽顾庭芳的衣角,“君上,臣……”
殷鹿竹话音未落,马车突然就停了下来,传来马儿一阵剧烈的嘶鸣。
殷鹿竹一个不慎,重重的栽倒在了顾庭芳的怀里,手更是毫不迟疑的朝着男人某个敏感的部位杵了过去。
顾庭芳身子乍然僵住。
他抬眸,不可思议的朝着殷鹿竹看了过去,眼中闪烁着清晰可见的怒火。
而后,便见殷鹿竹讪讪的收回手,心中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人看着不咋地,有些东西却着实不俗。’
殷鹿竹还朝着他瞟了一眼。
顾庭芳一惊,默不作声的拉了拉自己的衣服,面颊浮起一阵浅浅的红晕。
“出什么事儿了?”
“回禀君上,有人挡道,是前朝余孽,姬萱。”时越的嗓音透着一股弑杀之气。
顾庭芳下意识的看向殷鹿竹。’
“姬萱?”
就在顾庭芳准备出去的时候,殷鹿竹突然摁住了他的手。
“君上,鱼死网破,背水一战,就怕她决心赴死,伤及君上。”
瞧着她眼底掩藏不住的关心和急切。
顾庭芳有一瞬间的愣怔。
这殷鹿竹……似乎真的很关心自己。
“君上,你且回昭德殿等臣,臣会带着她的人头来给君上的。”
顾庭芳看着殷鹿竹,见她目光恳切,那拽着自己衣袖的手也不停的发紧,生怕自己遭遇了什么不测。
就在这一刻,顾庭芳心里划过一抹异样的感觉。
他这一生,都在无限的阴谋和算计中长大,从未有人真心待他,也从未有人关心过他的死活,在乎他会不会受伤。、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这般关心自己的人,居然会是殷鹿竹,这个自己从前最是看不上的纨绔。
短暂的沉默之后,顾庭芳敛下眉眼,“一切小心。”
殷鹿竹点了点头,随即下了马车。
此地离皇城不过一里地。
见殷鹿竹下了马车,那马车里她想见的人却走了,姬萱脸上浮现出一抹焦急,下意识的便要叫唤。
却见殷鹿竹将铁甲卫令牌递了过去。
“铁甲卫没有用上,眼下就在城外,你速速去与他们会和,带着人离开殷都吧,这一次,是我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