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她一夹马腹,那马儿便朝着夜色里跑去,半点的犹豫都没有。
离風和岳轩对视了一眼。
“这殷世子……是什么意思?”
岳轩摇了摇头。
“这人看着倒是羸弱,像是连我一拳都接不住的样子,可这一身气度倒是和传闻中有些不符。”
叶盛玄深深的看了一眼他们,毅然决然的翻身上马。
岳轩道:“你乃是驭冥军正统领,当真要丢下这么多信任你的弟兄去追随那个纨绔子弟?”
叶盛玄坐在马背上,他垂眸看着岳轩,“你永远都不会懂。”
话落,他一夹马腹,那马儿便朝着殷鹿竹离去的方向追去。
白衣长揭,踏破铁骑,他叶盛玄此生随她殷鹿竹一道,生死不论。
她不是男儿,却比男儿傲气,虽面容倾城,却胆色卓绝,满腹经纶,妙计百出;步履稳健,足智多谋。
她从不讳言,从不认输,男子的豪爽与女子的柔情,都在她的眼中交融。
这样的殷鹿竹,他跟了又何妨!
……
突然就下起了大雨,敲打着窗棂,发出沉闷的声响。
夜色深沉,又笼罩在磨灭不尽的雨雾中,所有的景物都被淋湿了,苍翠的山林、青草的原野、白墙黑瓦的房舍,不分昼夜、不分季节,都被雨水洗礼得更加清新。
天地与人间在此时似乎融为了一体,愁绪、情感、思绪,在这静谧的夜里化为灵感,而这雨水是最好的映照。
殷鹿竹站在奉安殿的门口,望着这像是不会停歇大雨,低声道。
“一夜细雨纷纷,翠竹蒙蒙似画屏,密云归故巢,清风自远空,窗外柳条摇曳,滴水如银铃,香灯燃起,梦魂犹未醒。”
“世子!”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殷鹿竹抬眸看去,只见叶盛玄淋着雨走了进来,手中还握着他的佩剑。
瞧着他这被淋的淌水的样子,她微怔。
“没伞么?”
没有理会殷鹿竹的询问,叶盛玄走上前来,“属下听闻,今夜好几位大臣都进了昭德殿,劝君上将世子赶往凉州,那凉州……”
“我知道。”
不等叶盛玄把话说完,殷鹿竹便接过了他的话。
“叶盛玄,若是去往凉州,你可愿随我一道?”
毫不迟疑的点头,“随!”
这段时间以来,他与这世子相处的时日也比从前多了很多,他见到了她身上不同以往的性情。
那些雷霆手段,那些计谋,叫人拍案叫绝。
这样的人,定能在这如浪淘沙的皇权里,步步高升,护住这楚湘王府。
只是……
“世子,若其余将士不愿跟随,他们在京中,会被分散编入其它队伍了么?”
殷鹿竹点了点头。
“会,他们会被分散,被编入个个队伍里,成为冲在最前头的炮灰,身先士卒,死无葬身之地!”
叶盛玄瞳孔微缩,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叶盛玄有些惊愕的看着殷鹿竹,“可他们都是大殷的精锐,都曾立下过赫赫战功,怎能成为冲在最前头送死的马前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