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桉心中有些震惊。
从前的世子,绝对不敢将人这般玩弄于鼓掌,尤其,这人还是君上。
他侧目看了一眼殷鹿竹,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的问到,“世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既不伤害姬砚沉及族人,又偏得将这事儿告诉君上,为的,到底是什么呢?
殷鹿竹不语,只是神秘莫测的一笑。
她翻身上马,“走吧,君上敢传诏了。”
长桉一噎,“世子,你当真心悦姬公子么?”
“心悦。”殷鹿竹低声呢喃着这俩个字,一笑置之。
她一言未发,只是一夹马腹,朝着殷都皇城的方向奔去。
长桉深深的叹息一声,疑惑的看向青萝,“你听到没有,世子说心悦、”
只是那表情,看起来却不像心悦的模样。
青萝不语,只是上马跟上了殷鹿竹的脚步。
从前她也以为世子心悦姬公子,或是北帝玄卿,可是经过了这么多的事儿,她才方才明白,世子谁也不爱,她爱的,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利,是那君王也得忌惮三分的实权。
可不得不说,如今这样的世子,熠熠生辉,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追随,想要看看,她到底能够站在什么样的高度。
毕竟,这个世道对女子有太多太多的掣肘和禁锢了。
云姜有柳,掩映满城的绿,青瓦黛墙的墙院内,草木茵茵,一泊小小的湖,湖心飘着细碎的浮萍,还有伶仃的初荷。
殷鹿竹恭敬的站在湖边,身旁,是身姿颀长的顾庭芳。
月光之下,谁也不曾说话,顾庭芳静静的看着远处,殷鹿竹便在他的身侧低垂着脑袋。
这一站,就想许久。
半晌之后,顾庭芳才看了一眼殷鹿竹,“殷世子如今,倒是比从前沉稳了不少。”
自己晾了他这么久,竟然也能不急躁了。
殷鹿竹颔首,“都是这些年跟在君上身侧学的。”
顾庭芳微怔。
是啊,三年了。
自殷鹿竹改变以来,他们已经共事三年了,这三年来,一起密谋了很多事。
杀了荣国候白金垣,让太后退居后宫,彻底还政于他,还灭掉了藩王中实力最强悍的南疆。
还有解决了东临。
这殷鹿竹给了他太多次的惊喜和意外。
可是近来……
他似乎不如从前那般神机妙算了。
“殷鹿竹。”顾庭芳轻声唤她,“孤觉得,你不再是从前的殷鹿竹了,孤在你的眼里,看到了野心?怎么,你也想谋逆么?”
顾庭芳问的直白,他却没有要听殷鹿竹辩解的意思,只是盯望着她。
她心里的,才是最真实的答案。
殷鹿竹垂着眼眸,“臣没有这个本事,臣也不想做遗臭万年的佞臣。”
‘我想的,只是洗清傅氏满门的冤屈,让楚湘王府屹立不倒,不成为王权路上的踏脚石。’
如愿的听到她心里的声音,顾庭芳眼中闪过一抹惊愕。
傅氏?
又是傅氏!
一阵清风拂过,卷起了顾庭芳满头墨发,飘扬在风中,竟有一种张扬瑰丽的美,摄人心魄。
殷鹿竹眼中划过一抹惊艳。
‘这人蛇蝎心肠,可这面容却生的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