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砚沉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他觉得,他此生听过最动听的旋律,大概,便是这个人的声音了吧。
殷鹿竹很是自然的挽起他的胳膊,她仰着脑袋问他,“你说,我像不像话本子里那些阳奉阴违的奸臣呢?”
瞧着她这样子,姬砚沉忽然就笑出了声。
“呵呵,像。”
闻言,殷鹿竹抬手在他腰上轻轻的掐了一下,“总之,无论君上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的,我只想让你好好的。”
“嗯。”
姬砚沉点了点头,他指尖轻轻的搭上殷鹿竹的脉搏,片刻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你也不问问是什么药,便这般冲动的吃下,若当真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你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么?”
“我家庸医医术高明,肉白骨生死人,定会保我无忧的。”
姬砚沉不语,他眷恋的目光落在了殷鹿竹的侧脸。
从前,厌烦极了这张脸,甚至多看上一眼也会觉得烦闷,可如今,却觉得怎么也看不够。
想到自己血脉里的毒,他脸上的神色渐渐的黯淡下来。
无论他如何努力,他与殷姑娘终究是有缘无分的吧。
他不能活着陪她长长久久,也不能与她有以后,否则,若是诞下男儿,这血毒,也会害他一生的。
姬砚沉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去,他道。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你这样的。”
一句话,殷鹿竹几乎是脱口而出。
姬砚沉抿了抿唇瓣,“我……身体不好。”
闻言,殷鹿竹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突然就笑出了声,“我看你挺好的,便是不好,也无妨,至少这小脸不错。”
“呵呵。”
姬砚沉冷笑:“说起容色,谁又能与顾庭芳相较呢?”
殷鹿竹本能的摇头。
“他不行,他是好看,可太刻薄了,不是长命之相。”
姬砚沉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的陪在殷鹿竹的身畔,与她一道往前走去。
其实,不是长命之相的人,分明是他姬砚沉吧。
……
殷鹿竹回来的时候,便被一道圣旨传入了大殷宫。
昭德殿内,还是一如既往的富丽堂皇,主位上的君王依旧透着漫不经心的慵懒。
他狭长的凤眸微微眯着,那落在殷鹿竹身上的目光仿佛早已经洞悉了一切。
他道:“找到了?”
殷鹿竹轻轻的垂下眉眼,随后摇了摇头。
“没有。”
顾庭芳脸上的神色丝毫没有变化,他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殷鹿竹。
昭德殿内,是一阵叫人窒息的静默。
许久之后,许是没有听到什么话,顾庭芳才道:“那你与那前朝余孽去了哪里?”
“他约臣出去走了走,说是喜欢臣来着。”
“呵呵。”
顾庭芳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当即便笑出了声。
“孤记得,还未给你官复原职,在孤面前,自称为臣恐有不妥。”
“可是君上,这不是假的么?不过是一出骗取姬砚沉的戏码,做不得数的。”
顾庭芳似笑非笑的看着殷鹿竹,这个人,倒是心狠。
若不提防,恐怕有朝一日,便是自己也会被他狠狠咬上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