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已然被大殷君上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
他想,这些时日,她定是战战兢兢的,可今夜一见,才知……
玄卿唇角边露出了讥讽的笑,不知道是在嘲讽殷鹿竹,还是在自嘲。
殷鹿竹一双妖异的眸子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东临王的身上,“我看王爷也曾是一代枭雄,今夜,作为晚辈,便给王爷一个机会。”
玄卿盯着殷鹿竹,也不打断她的话,今夜的她,一身雪白衣袍,眉眼秀丽尽是高山流水,唇若三月桃花,眼眸明亮有神。
“你这阴险小人又想做什么?”凌子言沉声问道。
半点余光也不曾落在凌子言的身上,殷鹿竹直视东临王,“晚辈便给王爷一个时辰,若你能逃掉,便是王爷的造化,若是逃不掉,那也是王爷的命,作孽太多的报应。”
“老夫怎知,你会乖乖等上一个时辰?”
闻言,殷鹿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皇上的追兵到此,刚好一个时辰。”
东临王脸上的神情就这样僵住了。
他看着殷鹿竹,眼中生出了别样的情绪,想那殷景朝刚正不阿的一辈子,如今,竟养了这么一个城府颇深的儿子。
没有多言,他连忙带着家眷上了马车,急速离去。
临走前,玄卿深深的将殷鹿竹看了一眼,而后,一句话也不曾说,就这样策马离去。
站在原地,望着那浩浩荡荡的队伍淡出了自己的视野,殷鹿竹也不曾收回眸光。
玄卿今夜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也不知道是他脑子不好,还是太过想要东临王了,而忽略了其它的东西。
顾庭芳想要放了东临王,好让剩余的两大藩王知道,交出兵权尚有一线生机,若是负隅顽抗,南疆便是下场。
可她偏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君上并不会放过东临,他们若是效仿东临,便只要死路一条。
若是争上一争,或许还能活着。
顾庭芳若是知道东临王意图去往北国,定会如临大敌,他知晓了太多大殷的弱点。
所以,他不会让东临王跟随玄卿离开的。
这一战,她终究还是赢了,因着玄卿的出现。
她从不信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
她便是要斗,要杀,斗得头破血流,杀尽所有害过傅氏的人。
纵使不得善终,也甘之如饴。
这世间,本就没有她可留恋的人和东西,活着,也不过是为了复这血海深仇。
天色渐渐的亮了,顾庭芳派出的人也到了。
殷鹿竹轻轻阖着的眼睛也缓缓睁开了,一向水波潋滟的清眸中,满是寒霜。
“吁!”
一声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时越拉住了缰绳,他神情急切的询问殷鹿竹,“人呢?”
“跑了。”
玄卿扫过她身后的一小队人马,“为何不追?”
“玄卿带了北国铁骑,我不敢擅动,怕他狗急跳墙伤了东临王,君上一早有言,放东临王平安离开。”
“……你!”
时越看着她,火气顿时便上来了,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带着人便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