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鹿竹,将你的人带走吧。”
殷鹿竹垂眸,将跪在地上的姬砚沉扶了起来,男人行了一礼,转身便要走出去,却发现这人竟还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
华贵的凤藻宫内,燃烧着熏香,闻着便叫人昏昏欲睡。
而殷鹿竹却觉得心中愤怒难以平息。
“君上,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贵妃知法犯法,若是不惩,恐天下微词,乱君上圣名。”
寂静,诡异一般的寂静丝丝缕缕的升了起来,一种冷佞的氛围无声的蔓延,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激烈的碰撞,紧张而又寂静。
顾庭芳身上的气息冷漠而锋利,神情桀骜,细细长长的眸子半眯起来,分明没有在看谁,却叫人觉得如芒在背如剑悬顶!
他高挺的鼻梁下,两片薄唇噙着不屑一顾的孤傲,宛如生来的王者,嘴角边微微挑起,似笑非笑,看得人心里发慌手心发汗。
他一言不发,甚至没有说一个字,便在无形中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叫人忍不住的想要臣服。
“殷鹿竹,孤说,带着你的人走。”
这似乎是白芷希第一次看到顾庭芳露出这种神情,他像是撕裂那层风度翩翩的伪装,露出了毛骨悚然的尖锐。
他这么做,都是为了维护自己。
白芷希看着顾庭芳,只觉得心中顿时划过了暖流,原来在他的心里,自己是那个特殊的存在。
这些年的等候,终于圆满了。
她看向殷鹿竹,眼底露出了高傲的神色,一个男人心中若是装了一个女人,那么,任何人都再难以撼动分毫。
她有恃无恐的直视殷鹿竹,“殷世子,本宫向你道歉,你便别忤逆君上了,先走吧。”
“请君上严惩贵妃。”
殷鹿竹直视着顾庭芳,半分也不让步。
“砰!”
顾庭芳手里的白玉杯子忽然应声而碎,那上好的佳酿顺着他指缝流走。
“殷鹿竹,抗旨知罪你可想好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似四面八方都张开一张硕大的网,那网在空中无形而透明。
伴随着那叫人胆寒的冷冽,而慢慢地收束,一点一点,细细的收拢,似要将那网中央的人,困成一个蝉蛹,彻底滞留在原地,无任何反击之地的任人宰割!
殷鹿竹与顾庭芳对视着,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姬砚沉走了过来,他道:“我无碍,走吧。”
临走前,殷鹿竹深深的看了一眼白芷希,里面的寒冷让她身子掠过一抹凉意,刻意往顾庭芳身侧缩了缩。
顾庭芳瞥了她一眼,“贵妃,这些事儿,孤希望没有第二次。”
白芷希脸色煞白,“君,君上。”
不再逗留,顾庭芳起身离开了凤藻宫。
这大殷宫啊,处处都是眼线,今夜与殷鹿竹为了白芷希而剑拔弩张,日后,旁人只会觉得他宠爱白芷希。
只要东陵王世子动了白芷希,那么,便有了借口发兵东临,将权倾一方的藩王彻底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