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鹿竹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府邸,推开奉安殿的大门,她一边解开腰带,将外衣随意的扔在地上,大步往里走去。
当她准备解开里衣沐浴的时候,目光却突然定格在坐在床榻上的男人身上。
她动作一顿。
四目相对,男人面色清淡,瞧着她那只准备解开衣服的手,半点避讳都没有。
殷鹿竹轻咳一声,默默的将脚边的衣服捡了起来,随意的套上。
“呵呵。”她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姬砚沉轻轻的抬了下眉眼,“这些日子,你都无碍吧?”
“呵!”殷鹿竹又是一声冷笑,“当日,我本可以随侍卫一道离开南疆,却因担忧你的安危折返,谁知你不告,还害的我被玄卿带入北宫,生不如死!”
殷鹿竹的每一句话里都充满了抱怨。
最终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的低吼道:“你这些日子死哪里去了?”
姬砚沉缓缓起身,他似乎是刚刚沐浴过,身上只套着一件单薄的青色衣袍,肩膀,锁骨都露出了不少,微湿的发丝就这样垂落而下。
在琉璃灯火的照耀下,竟有种难言的俊美和清冽。
姬砚沉看着殷鹿竹,他轻轻的叹息一声,“南疆王便犹如那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若不彻底的死掉,他日会为这天下带来麻烦。”
殷鹿竹微楞,“这跟你不告而别什么关系?”
“我去送了他最后一程。”
姬砚沉说的云淡风轻,声音像是清流,听着便觉得有些悦耳,可那话里的内容,却寒凉透骨。
瞧着殷鹿竹,他继续道:“南疆死士护住,我奋力逃脱,还是受到重伤,痊愈之后便在第一时间来寻你。”
闻言,殷鹿竹一怔,她快步走到姬砚沉跟前,“你哪里受伤了?”
姬砚沉垂眸看着她,沉默片刻,他忽然解开了衣带,而后,那腰间的腰带便散落在了地上,青色华贵的丝绸外衫顺着肩膀自两边滑落。
随即,他指尖轻轻一勾,解开了里衣的腰带,轻轻的将衣服散开。
殷鹿竹垂眸,一下子就看到了他腹部醒目的刀口。
那伤疤看上去刚刚愈合不久,仿佛稍微用力便会裂开那般。
殷鹿竹抬起手,轻轻发覆在他的腹部的位置,轻轻划过。
姬砚沉瞳孔有一瞬间的深邃,身子一阵紧绷,却又忍了下来。
殷鹿竹整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砰”的一声,那紧闭的房门被人踢开,“殷鹿竹,孤……”
顾庭芳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床榻便敞开里衣的姬砚沉,顿时,瞳孔剧烈的一缩,即将出口的话也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接着,顾庭芳伸手把门重新关上。
站在门口,他整个视野里出现的都是那样一幕,只觉得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殷鹿竹当即便愣住了,她实在没有想到,那顾庭芳会这个时候跑到楚湘王府来,还不敲门便要进来,真是没素质啊。
叹息一声,她给玄卿的里衣拉好,而后又捡起地上的外袍给他批上,“你有伤,便先在这里歇息吧,我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