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鹿竹,你不是曾言,对我一见倾心么?”
玄卿的声音传进耳膜,让殷鹿竹有片刻的愣怔。
一见倾心?
那是什么?
“可你不是深以为耻么?”殷鹿竹讥削的反问他,从前,整个殷都的人都在传,他为禁脔,毫无男子血性,他也是恨毒了的,怎的现在,却一副念及过去的模样?
殷鹿竹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玄卿轻轻的垂下眼眸,他冷笑一声,“我只是想知道,高高在上的殷世子,臣服于我身下的模样。”
闻言,殷鹿竹一张脸就这样慢慢的沉了下来,她轻哼一声,声音里溢满了无尽的嘲讽。
“我身子难受,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你没事便去歇息吧。”
“这是我的殿。”
“行,那我别院而居行了吧。”
殷鹿竹站起身,刚准备离去,玄卿便拽住了她的手。
她一怔,下意识的便要将他的手甩开,却被他狠狠的握住。
站起身,玄卿微微用力,将她推到了桌角处圈了起来。
他垂眸望着她,眼睛里浅浅的星光在闪烁,声音在这一刻少了几分凉意,多了丝丝的喑哑。
“殷鹿竹,你当初说喜欢我,将我留在楚湘王府中,是当真喜欢,还是只有利用?”
瞧着他此刻认真的神情,殷鹿竹没忍住的笑出声。
“自然是喜欢你的,若非如此,怎会将你留在府中呢?”
闻言,玄卿突然就笑了,他后退一步放开了殷鹿竹,“你胡说,殷世子最擅长蛊惑人心了。”
殷鹿竹用一种‘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看着他,又带着些许的警惕,“我说喜欢你,你不信,那你想听什么,你直接告诉我,我说给你听就是了。”
“反正我如今寄人篱下,卑微得很,稍不注意,这条小命也就交代在了这北国,自当小心翼翼,委曲求全了。”
“滚!”
玄卿突然就沉下了一张脸,言语冷漠。
“你殷鹿竹先是折磨我,后又利用我,让我对你的信任一次又一次的崩塌,如今,你竟还妄想可以安枕。”
殷鹿竹:“……”
有的时候,她真的很怀疑这男人的精神状况。
哼了一声,殷鹿竹转身便走了出去。
偌大的北宫里,到处灯光璀璨,殿宇奢华,可站在这里,却连一个住处都没有。
殷鹿竹随意找了一个角落蹲了下来,她仰头望着那缺了一角的明月,眸光深沉。
她似乎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香味,还有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人生在世,大概都有一段需要偿还的债吧。
若顾庭月不曾筹谋划策,让傅府全族被诛,那该有多好。
如若他们有一天遇见了,那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
长长的叹息一声,殷鹿竹将自己环抱起来,脑袋枕在了膝盖上,眼泪猝不及防的就这样滑落了下来。
其实除了父亲母亲,此生无人这般真心的待过她,只可惜……
不远处,玄卿静静的站在那,他一袭青衫在黑夜里倍显孤清,墨发随着清风飞扬,俊美儒雅。
他衣袖底下的手不由自主的捏了起来,那停留在殷鹿竹身上的目光却是久久没有移开。
“王一,你说,她是在想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