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顾庭芳下意识的蹙起了眉头。
他该问的,难道不是自己的允诺么?
瞧着将自己允诺彻底无视的人,顾庭芳眼中逐渐浮起丝丝缕缕的暗沉。
“滚!”
殷鹿竹:“……”
有的时候,她真的很怀疑这狗皇帝的精神状况!
……
第二日,殷鹿竹被流放的消息便传了出来,朝中议论纷纷,无不拍手叫好。
此刻,昭德殿内,却是沉闷的有些瘆人。
“不可!”沈南箫脸上蒙上了一层担忧之色,“殷鹿竹不能去南疆,更不能成为南疆王的侍妾!”
顾庭芳静静的坐在案桌前,批阅着桌上的奏章。
听到沈南箫的话,他眉头轻轻蹙了一下,“有何不可?”
“……”沈南箫一噎,随即道:“殷鹿竹素来鲁莽,此次贸然前去,定会打草惊蛇,况且,他为男子之身,如何做人妾室。”
“孤倒是觉得,近来的殷鹿竹,智勇双全,总是能别出心裁,说不定,此事交给他,可成。”
“不行!”
顾庭芳诧异的看了一眼沈南箫,这么多年来,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见他这般神情。
从前,他无论何时何地,皆是淡漠如水的。
况且,他从前与那殷鹿竹素来不和,何时,竟变得这般友好了?
顾庭芳放下手中的笔,“南箫,殷鹿竹已经出发了,削藩之事,势在必行。”
沈南箫不再言语,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顾庭芳。
许久之后,他忽然就行了一礼。
“那请君上恩准,臣陪她一道。”
“相国!”顾庭芳声音里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南疆王知你,你若前去,才是打草惊蛇,你便这般不信任殷鹿竹?”
沈南箫薄唇抿成一条线。
他并非不信任她,只是担心她。
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这一次,不想要再失去。
沉默良久,沈南箫终究还是没再多言,转身走了出去。
沈南箫刚一出去,他的贴身侍卫便走了过来,“主子,君上同意了么?”
沈南箫摇了摇头,“让沈今召男扮女装,一同前去。”
“……”
……
南疆·
今日刚好是个热闹的日子,正月十五的南疆灯市,灿烂的灯火犹如东风吹绽鲜花无数,又如漫天繁星飘落人间,熙熙攘攘的马车人流,听不完的凤萧乐声。
一座清雅的宅院矗立在最繁华的街道,便是大门紧闭,也依旧可以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
姬砚沉端着药草走了进来,他一抬眸,一眼便看到了殷鹿竹。
她褪去了往日的那一身男装,此刻,一袭红色拖地烟笼百水裙,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腰系一条金腰带,将她窈窕的身姿勾勒的撩人心弦。
明明是极其风尘的打扮,可是在她穿来,却硬生生的给人一种矜贵、美艳不可轻亵的模样。
姬砚沉望着她,忽然就入了神。
从前他便知道,这人长得很是好看,只是不知道,有一日,她穿上女装,竟也这般的勾人夺魄,叫人没由来的有些……
似乎是意识到什么,姬砚沉轻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