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过去,沈南箫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偌大的殷都城里,高门贵女云集,谁出门不是前呼后拥,极尽娇柔,便是半点阳光也不能晒到。
他所见过的女子,皆是柔媚婉转,温柔贤惠,礼数周全的样子。
可他偏偏觉得,这人率真极了,看着她就觉心中疲惫尽散,仿佛一抹阳光渗透乌云照了进来。
就那么一眼,那个人便在他的心中生了根似得疯长。
后来他才知道,他是名满殷都的傅家嫡女,傅绾笙。
是殷都城里士族女子的典范,说她大门不迈二门不出,温柔知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便是太后也夸赞过她的淑女之风。
如今的殷鹿竹,竟与她有些相似。
似乎是想到什么,沈南箫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法驱散的阴霾。
闭上眼睛,他沉沉的吐出一口浊气。
他终究是负了傅御史的嘱托,没有保住她。
……
殷都城。
夜晚的殷都城热闹的犹如白昼。
殷鹿竹与翻身下马,看向身后的长桉和青萝,“我们去出点东西,打了白言辞一顿,饿了。”
长桉一喜,连忙下了马背,“好呀好呀,属下也饿了。”
殷鹿竹:“……”
三人找了一个靠近河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殷鹿竹盯着河面,眼波微微闪烁了一下,“原来今天是七夕节。”
青萝点了点头,“世子素来对这些节日不感兴趣,奴婢便没提醒了。”
她不语,只是痴痴的望着河面。
从前,母亲经常带着她到河边放灯,祈求爹爹仕途顺畅,他们夫妻和睦,更祈求她身体康健,寻得如意郎君。
一盏盏荷花灯在水中漂浮着精致的年华,星星点点的诉说着当年的一段南城旧事,古旧的小桥,古旧的流水,古旧的茶坊,这么多古旧串成一道夜晚的风景。
在不同人的心中编织着相同的梦,就是那些看似老旧朴素的时光剪影,却带给寻梦者妙曼无尽的风情。
身处其中,妙不可言。
“滚!若是再来找麻烦,仔细着你的小命!”
一道尖锐的声音乍然响起,让这热闹的人群有了瞬间的安静。
殷鹿竹收回思绪,疑惑不解的看了过去,只见一男子被人推出了酒楼,狼狈的摔倒在了地上。
那酒楼的小二个个手握木棍,凶神恶煞。
那男子不甘的再次爬了起来,“有人看到我家娘子的衣服被扔到了你们酒楼的后院,你们还我娘子!”
瞧着这一幕,青萝眉头轻蹙了一下,“天子脚下,竟发生如此之多强抢民女的事儿!”
“不是啊!”啃着鸡腿的长桉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
殷鹿竹眸光落在他的身上,眼底带着些许兴味,“说说看。”
长桉在百忙之中又瞥了一眼,随意的解释道:“这男人在衣服里面穿了一身孝衣,说明他的妻子早就死了,而且,他与妻子肯定是很相爱的,否则,是不会为其穿孝衣的,他也怕人议论不合礼教,所以穿在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