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禇远便听。
来公公也听。
林家二老爷偶尔会抬一下头,等到林家家主说完,谢禇远问了几句,让他们出去。
林家俩人不知道接下来皇上会怎么,他们等了好几日皇上才召见他们,见了皇上却又并没有如他们所想怎么,但又不敢说什么,他们退了下去,退了出去。
来公公送了几步回来。
谢禇远看着他,问人出宫了?
来公公应了一声是。
谢禇远不说了。
*
东宫。
顾清瑶虽然被劝住没有去找顾清舒那个蠢女人,可是听到祖母入了宫,还是生气了,也知道不见不行,祖母竟被顾清舒那个女人召到了宫里。
也不知道顾清舒那个女人召祖母入宫干什么。
是不是想要让府里帮她,或者有什么计谋!
她派了人过去那个芙蓉殿,接了祖母过来,不知道顾清舒会不会让祖母来,不来也要来!
祖母也是一个瞒着她的人,早知道顾清舒是大姐姐,还不说。
她等着。
一会后,知道祖母来了,顾清舒竟让祖母来了,不过自己都派人去了,顾清舒敢不让祖母来?还不知道她能瞒人多久呢。
她让人带祖母进来,珠儿还有宫人有些担心,顾清瑶却不担心,她只想知道祖母和顾清舒那女人又见面说什么。
等到祖母进来,她看着祖母。
“祖母终于来了,入了宫也不来见我。”语气很有些幽怨,但又娇软天真。
手放在肚子上面。
让人心软。
“瑶姐儿。”
袁氏也看到了瑶姐儿。
她看着瑶姐儿的脸,也心软了,说实话,她发现瑶姐儿的脸色竟然比舒姐儿的脸色还要不好,整个人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灰暗。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晴不好。
而且和瑶姐儿她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再上前几步,担心的看着瑶姐儿,然后问她怎么样?
有没有好点?
“我怎么样,我有没有好点,祖母还关心我呢,祖母不是看到了?”
顾清瑶娇软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点抱怨。
“瑶姐儿。”
袁氏不由的。
“我以为祖母眼里又只有大姐姐了,还入宫看大姐姐,也不怕有人知道良妃是大姐姐说什么话,也不怕大家说府里,都说大姐姐死了,可大姐姐成了良妃,竟从前太子妃成了良妃,和父皇一起,她怎么能这样,忤逆伦常!天下人知道会哗然的,大姐姐居然成了这样,走了这一步,和父皇一样,她怎么想的?”
顾清瑶眼中还有不可思议,还有别的。
不相信和震惊。
“瑶姐儿,你。”袁氏不想听这样的话,不想听瑶姐儿说这样的话,这里可不止她们俩人,还有瑶姐儿身边人在。
可又知道她说得没错。
“你不要这样说瑶姐儿。”
“大姐姐死了都比这样好,祖母,我看不起大姐姐!”
顾清瑶又说了:“要是换成我,我肯定不会像大姐姐一样这样活下来,一定会死,祖母也别说那不是大姐姐,不知道前还好,知道了,想也想不通大姐姐想法,怎么可能这样,死了还干净点,想让后世怎么说?”
“从来没有和前公公一起的。”喘了口气,她又说了声。
“瑶姐儿!”
袁氏再道,想说舒姐儿也是没办法。
也是只有这条路可走。
又扫了一下旁边的人。
瑶姐儿不会忘了还有人吧。
“反正名节更重要,我。”
顾清瑶说到这,看到祖母视线,像是才发现还有人。
她让人下去。
一个个下去。
袁氏松口气。
“祖母,大姐姐做得出来,我哪里还不能说,再说大姐姐那里我身边的人谁不知道,她们都认识知道是大姐姐,也和我一样——
不说我,知道的都会说,祖母也该知道,现在还好点,以后——祖母以前很重规矩的,可大姐姐这样,祖母好像也不说什么!”顾清瑶怪了起来。
明显是怪祖母。
“瑶姐儿,不是祖母变了,是人总是会变,还有一生太长,什么事都会发彺,你理解一下。”袁氏想让她理解点。
想再说一下舒姐儿的难处。
想说瑶姐儿你不是也不想你大姐姐死吗?你已经得了一切了。
“我也想理解,可是这事,这算什么?逆了伦常扩事,不知道还好,知道就要劝大姐姐,怎么能让大姐姐还这样?”
顾清瑶依然说着。
依然不明白。
袁氏被说得也勾起了曾经的心思,想法,但她还是很快回过神来,她:“瑶姐儿,等有一天你也走到这步你就知道。”
她还是试图让她明白。
“我才不会,我会干干净净的去死,不连累任何人,勾引前公公说出去就。”
顾清瑶直接了当,很干脆的,越说越难听。
袁氏又一声瑶姐儿。
“对了,祖母其实最好是劝一下大姐姐,让她不要这样了,以为成了良妃,得了宠别人不知道她是谁就行了?以为弄个前太子妃死了就行?大家不是瞎子,还有不要以为可以一直这样,父皇是谁?”
顾清瑶开始用心劝着祖母,让她劝顾清舒来。
一幅为了大家好,为了大姐姐好的样。
还说起父皇无情。
提醒祖母。
袁氏脸色也不好了:“瑶姐儿。”想把舒姐儿有了身子,有孕的事告诉她,让她知道,舒姐儿如今有了身了,不会有什么的。
有身子就有子撑腰的,会更加好的。
不让她再担心,只是想着想着,看着瑶姐儿,出于担心还是没有说。
舒姐儿也说了不要让人知道,哪怕是瑶姐儿。
“你不懂。”
“祖母居然说我不懂,我哪里不懂,要不是爹娘那里,大姐姐生气了,我就让爹娘去了,我身体不好,怕大姐姐不听我的,大姐姐亲近祖母,祖母说最好,祖母多想想什么是正常,什么才是正道。”
顾清瑶又说了。
不知道祖母还有哪里来的底气,这样了还有脸说,换个人脸都没有了,她还说得不够?
祖母不会和爹一样吧,想大姐姐再次回来。
做梦!
爹妄想就罢了,祖母也这样?
想让顾清舒回家,哼。
“府里还有未出嫁的姐妹让人知道像什么,祖母就不想一下?人走正道才让别人没有说的,祖母,你不要为了大姐姐一直这样了,也不要跟着走错道。”顾清瑶又要劝。
“瑶姐儿不要说了!”
袁氏开了口,打断了。
她没有走错路。
“祖母,听我的吧,劝一下大姐姐吧,让大姐姐离开,不死也可以的离开就好,这样最好,可以不让人知道就解决,以后还没有后患。”
顾清瑶根本不听祖母的。
“你。”袁氏无话可说。
“哦,忘了请祖母坐下了,祖母,我只能在榻上躺着,下不来了,所以不能下来给祖母行礼请安,只能。”顾清瑶这时才像是发现祖母还站着,开了口,手一伸,先忍下生气。
她就是故意让祖母站的。
只是表面上功夫还是要做。
她一向都是这样,嘴里说着,带着伤心难过又软软的。
袁氏听了,有点生气的心里不那么生气了。
她摇着头,摆着手:“没事,祖母知道,不过你这样还想。”还想找舒丫头,何必,她说完。
顾清瑶叫了珠儿她们,给祖母也赐了坐。
让祖母坐下说。
袁氏看着,再次挥手说不用。
顾清瑶还是让了人。
不一会,袁氏坐下。
看着瑶姐儿,想着想让她不要做什么了。
“你大姐姐,就让她这样,不要去管,不要去在意。”
“祖母,你真要在错误的路上一直往下走?你就一点也听不进去我说的,而且我也不会听你说的,我好了就会找大姐姐,问她想什么,为什么这样,这样把大家置于何地,自己又是怎么想的,让她走回正道。”顾清瑶正义得很。
“大姐姐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慢慢的。
“你大姐姐。”袁氏出声的时候,知道自己说不过瑶姐儿的。
主要是瑶姐儿太正了。
瑶姐儿何时这样正了?
“你自己也要保重身体啊,你也很重要,身体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你不要再出事,再出事,你爹娘不知道多担心,祖母也是,大家都是,不能为了你大姐姐就怎么。”
“知道,祖母,为了大姐姐我已经动过胎气了,以后不会了,不过你还担心我没有全都担心大姐姐,我已经满足了。”
顾清瑶笑了一下。说着自己也为顾清舒动过胎气了,再:“可大姐姐那里,我还是会找她。”
“你要去可以,可不要让人知道,你等自己全好了后吧,太子殿下好像也不想你见。”
袁氏说到底还是想阻止。
“太子哥哥。”
顾清瑶一听太子哥哥,脸色就更不好了点:“太子哥哥说他也没料到大姐姐会成了良妃,知道的时候大姐姐已经成了父皇的女人,他——也接受不了,没人能接受得了,能接受得了的人都,我都没料到祖母你能接受,还是因为祖母疼大姐姐啊,太子哥哥心情很不好,这几日都。”
袁氏明白,理解。
“太子哥哥对大姐姐还是有过一点情份,必竟曾是夫妻,可,可。”
顾清瑶又开口,带着感叹。
“祖母知道。”袁氏还是只能应着。
知道太子的心情。
“大姐姐做什么的时候,也不想一下我还有太子哥哥,不想一下祖母,不想一下大家,也对,要是想到就不会有这事了。”
顾清瑶话里都是指责。
“可也是没办法。”
袁氏话仍旧。
“祖母总是没办法。”没办法也不能这样,顾清瑶不悦说完:“还有祖母说不要让人知道,这怎么能不让人知道,直接挑开更好,我到时候就要直接找上去,看大姐姐不家没有脸面在宫里,再当这个良妃,再和父皇一起。”
“瑶姐儿!”
袁氏急了。
一想到这计划科跑去芙蓉殿里,找到舒姐儿,直接挑开彼此的身份,破去皇上的安排,让所有人知道舒丫头成了良妃,她就头皮麻了。
这丫头真要是做了,怎么办?
她不能让她做。
“祖母急了?”顾清瑶问。
“瑶姐儿。”袁氏再唤。
“祖母还是不要急,我这是快刀斩乱麻,是好事,也最奏效。”
顾清瑶见祖母如此的急,前所未有的急,心中笑了,她是真想的。
看大姐姐那女人还有什么办法!
“瑶姐儿不要这样,这样一揭开,大家知道,更是没脸。”
袁氏急着说了。
“祖母知道没脸了?”顾清瑶问了。
袁氏:“我知道,可是你揭开,对你也没好处。”
怎么没好处了?
顾清瑶不觉得大家会怪她,她可是大义灭亲的人,也是最无辜的,总是被人连累,想着太后千秋宫宴上顾清舒那女人还赢了她。
让人对她另眼相看,让她输了,她费尽心力献给太后娘娘的寿礼,被人比下去,顾清舒以前也有这能力,却不显,还藏着。
这次一下让她丢脸,让人那样看她,还让太子哥哥都跪下,她:“我是抢了大姐姐太子妃之位,可我也不想,大姐姐坠落成这样,我要——”
“瑶姐儿,你这样,皇上会不高兴的。”
袁氏想到皇上。
皇上那里这丫头就没想过?
“父皇也不能错下去,我也是帮父皇,父皇能对我做什么,理在我这边,再说就光祖母在这里和我说,大姐姐见到我了,知道我了,还不过来找我,什么也不说,大姐姐变了。”
顾清瑶正经的。
又提了。
“你大姐姐也是有原因的。”袁氏想解释,说了两句:“你要是去,你大姐姐不会承认,你再说也没用,你,太子殿下到时候也会难做,如今还没人知道,这事,你不想太子面上过不去吧,不想皇上和太子有什么吧。”
她不知道再提起太子这丫头会不会改变,还是说了。
“只要大姐姐不在就没事。”
顾清瑶觉得。
“不会的,相信祖母。”袁氏觉得要信她。
顾清瑶忽然:“祖母要是一定不想我去,那么除非祖母你去劝说大姐姐,我才不去。”
她当然不是真的不闹开。
就是想让祖母先去一下。
以祖母和顾清舒的亲近,祖母要是去劝,还让大姐姐不当良妃,照着她的话说,她再告诉她,大姐姐心情会如何?会不会再次觉得被背叛了?
她不是说她和娘背叛了她。
那祖母呢,会痛不欲生吧?怎么也要让她马上不好过!
“瑶姐儿。”
袁氏不会去的。
舒姐儿那里,她不会去,不会去让舒姐儿伤心难过,为难,牺牲,到了现在各顾自吧。
“祖母,你好好想一想。”
顾清瑶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还想说。
“你大姐姐好难才有这一天。”袁氏说了。
“那也是不道德的!”
顾清瑶一语落下。
袁氏:“你不要去,你也——”
“除非祖母把你去见大姐姐说了什么告诉我,大姐姐为什么要召见你,你们说了什么,大姐姐也真是,都成了林家女儿了,还召见祖母,不过大姐姐也是下得了狠心,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如今什么都抛弃,连祖母也抛弃!”
顾清瑶的目的之一也是这。
说了除非。
也话里有话了。
“你,你大姐姐提前说过,也不想,可是。”不是你理解这样,袁氏见瑶姐儿真的一件也不了解,她慢慢的:“你知道了就会知道了。”
“那祖母和你说啊,不然我就这样理解,大姐姐为什么要见你?现在在我眼中,就是大姐姐抛弃一切,不知道以后会和林家多亲,也不看下林家是什么样。”
顾清瑶回她。
“我们,我们,你大姐姐不会和你说的那样的,不会和林家亲的,林家就是,就是一个遮掩的,我们也没有说什么,什么也没有,她见我,也就是想我,想见下。”
除了有身子袁氏没从舒姐儿那里得知什么。
她简单讲了一下。
“是吗?祖母还不说。”
还瞒着,顾清瑶一心的想,顾清舒就是防着她:“还给了你干发帽?”
“是真的。”
袁氏不知如何让她信。
“瑶姐儿,还有,你大表姐说找过你几次,你,你。”袁氏又说,提到这个。
顾清瑶一听就知道那位大表姐找上了祖母,还真是会找:“我以为大姐姐死了啊。”
才说完。
她跟着:“让我怎么和你们说,怎么找大姐姐?”
“你!”
袁氏闻言怪不了她。
再来。
还是让她不要找过去,不要去芙蓉殿找舒姐儿。
顾清瑶没有说话,一会,肚子不舒服。
袁氏见状脸色一沉一变,再上前,瑶姐儿。
出了宫。
袁氏脸色还是不好。
走前,瑶姐儿又说了不能这样,大姐姐不能这样!
袁氏心情不好。
回到府里。
还有人等着她。
老大老大媳妇,老二媳妇老三媳妇,还有老二老三都在,她看着他们,看着,出宫的时候听到林家被召入宫的人也走了。
皇上召了林家的男人。
她看着老大。
“娘,你入宫怎么样,怎么?”威远侯问了。
老大媳妇,老二老三老二媳妇她们也看她。
“就是说下话,还有什么。”
袁氏回答。
“瑶姐儿。”赵氏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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