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思考更多,耳机里传来了安迪姐冷静淡定的声音:“是诺夏,引擎队的,他们在带我五排。”
那个男生一下子变得很谄媚:“诺夏?老婆你怎么不早说。”
随后原本遥远含糊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清晰可闻,诺夏猜测这个男人应该是将麦克抢到了自己嘴边。
“hi大神,我是你姐夫,这盘打完我们一起啊?我可以打ad。”
诺夏看了一眼岳秋白,没有说话。
岳秋白开了口:“不好意思啊,我们人满了。”
虽然是拒绝的话,但男人还是一脸的喜悦:“是b神吗?b神我是你的粉丝,人满了没关系啊,下一场安迪就不打了,她工作上有些事。”
岳秋白还没回复,那边又嘈杂了起来,声音乱得很,好像是安迪姐和男人抢起了麦克风,游戏进行到一半,团战还没打完,但对面吵架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甚至传来了打砸东西的声音。
岳秋白一下子担忧起来,因为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本身女人力气就不如男人大,更何况安迪姐现在是个癌症患者。
他坐不住了,看了诺夏一眼,诺夏也是一脸焦急。
“走?”岳秋白挑挑眉。
诺夏点头,两个人跟水友简单说了一声,退了游戏,穿衣服就打算往安迪姐家去。
岳秋白临时起意,还带上了系统之前赠送的测谎仪。
两个人出门前,咕咕从房间里探出个脑袋,看着岳秋白问道:“秋白,晚上回来不?今天有替补的复试。”
岳秋白想了想:“尽量吧。”
说完就拉着诺夏出了门。
时间紧迫,他很怕安迪姐会出什么意外。
……
然而两个人出了门才想起他们并不知道安迪姐家的地址,而且这种家丑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岳秋白拿不准要不要让龙哥知道。八壹中文網
意外的是,龙哥主动打了电话过来。
“秋白,你们知道安迪家住哪吗?”
岳秋白意识到龙哥可能在看他们直播,听到这个问题立刻连连摇头,又意识到他看不见自己的动作,忙说道:“不知道,哥。”
龙哥:“我把地址发给你们,我现在也开车往她那边去,你们一起过来。”
说完就挂了电话,很快岳秋白就收到了他发来的地址消息,立刻给司机看了一眼,司机一脚油门出去,开始飙车。
……
安迪家里。
龙哥猜得没错,她确实和老公吵起来了。
好在她老公勉强算是个体面人,有最后的底线,并没有对她动手。
只是东西摔了几个。电脑、鼠标,还有他们结婚纪念日时买的小瓷猪,都被丢在地上砸了个稀碎。
“你了不起了啊,能和几个职业选手一起打游戏了,那个诺夏我知道,又高又帅,是个职业辅助,他还能去打ad,让你辅助。”男人发泄过一通之后,已经逐渐冷静,靠在墙角,点了根烟,烟雾吹得满屋都是。
“真了不起啊。”男人又重复了一遍。
安迪皱了皱眉,她突然觉得胃部隐隐作痛,烟雾中的尼古丁和焦油味让她恶心,只觉得有一股酸水在不停上涌,甚至有点反胃。
所以她默不作声地打开了窗户,站在窗边,一声不吭地盯着这个自己曾经最爱的男人看。
许是烟雾缭绕挡住了眼前的视线,也可能是她的泪水模糊了眼眶,总之,她看不清这个和她相伴多年的男人。
熟悉的书房在烟雾中显得光怪陆离,对方的表情在烟雾中显得像会食人的恶犬,唯有地上的瓷猪碎片在视野中清晰可见。
胃真的很痛。
她右手摸上自己的胃部,微微弓腰,企图得到一丝缓解。
男人对她的痛苦浑然未觉,倒是靠近了她,拉着她的胳膊:“安迪,老婆,刚才是我冲动了,你现在跟best他们关系那么好,能不能让他和我一起排?”
话语间,安迪突然意识到了一些不自然。
这个男人虽然喜欢best,但是从未这么癫狂。
她奋力抬起头,声音虚弱:“就你自己吗?你想和他双排?”
男人视线游移不定,看了一会窗外,隔了有好几秒,才重新开口:“不是,还有个朋友。”
安迪自嘲地笑了笑:“夏天不远?”
男人脸色大变,放在她胳膊上的手不由得握紧,痛得安迪惊呼出声,他才慌忙松开了手。
但表情却古怪:“老婆,你怎么知道她的?”
安迪剧痛难忍,实在是受不住了,拉着椅子过来坐下,额头上冒出大颗的汗水,她死死地咬住下唇,脑海中不停地划过无数念头。
有关于女儿的,有关于夏远的,有关于工作的,还有关于自己未竟的心愿的。
但最终都化作了一个念头:不想死……
视线越来越模糊,疼痛逐渐难忍,咳嗽一声过后,安迪看到眼前一大片晕染开的红。
然后是疯狂的敲门声,还有她老公骂骂咧咧的声音,“是谁啊?”
还有接踵而来的脚步声、吵闹声……
她已经没空去理会了。
意识丧失之前,她感觉好像听到了那个best的声音。
他在说什么?
听不清……
……
……
岳秋白、诺夏,还有龙哥三个人冲到安迪姐家的时候,距离直播间里吵闹才过了不到十分钟。
敲响那扇冰冷的防盗门之后,开门的是她的老公。
岳秋白第一次见这个男人,尖嘴猴腮,身形消瘦,眉眼下垂,看起来很凶。
而且他的手上不知道为什么有血迹。
龙哥喊了两声安迪,没听到回应,他瞬间就急了,一把推开男人,冲着书房就跑了过去。
男人站在原地有点左右为难,一边是best和诺夏,另一边是自己的老婆。
但他没有纠结太久,他很快就下了决心,摸出了手机,对着岳秋白和诺夏挤出一个谄媚的笑:“b神、诺神,我有个朋友,特别喜欢你们,我能和你们两个合个影吗?”
岳秋白之前看过很多小说,里面会描写一种眼神,叫“看垃圾的眼神”。
他之前不懂,但此时才真的悟了。
他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安迪的老公,多一句语言都不想给他。
恶心。
……
“秋白,你们快来。”龙哥的喊声响起,岳秋白和诺夏不再执着于和那个男人对线,一起冲进了书房。
那里是躺在血泊里的安迪姐。
岳秋白一下子觉得自己血都凉了,莫名其妙和他生前最后一次与母亲在墓地看望父亲后的情形重合。
“安迪?!”
“老婆?”
“叫救护车!”
各种声音交杂,最后还是龙哥的大喊唤回了岳秋白的神志,他手忙脚乱地拨通了急救电话,然后疯狂地在心底呼叫系统。
他期望系统能给他一点什么任务、技能,或是指示。
人只有在面对自己完全无能为力的事情的时候,才会寄希望于鬼神之说。
岳秋白一直把系统当做辅助他成长的工具,此时才真切地希望系统能突然弹一块面板出来,救救眼前这个人。
而蹲在地上的龙哥,左右检查了,才发现安迪姐身上并无外伤,血都是从嘴里吐出来的。
安迪姐的老公最后才跟在岳秋白和诺夏的身后进来,他站在门口看着躺在地上的安迪姐,脸上不见喜怒。
岳秋白强压愤怒,问他知道不知道安迪姐生病了?问他为什么不着急?问他怎么还是一脸淡定。
他却一脸的无所谓:“她吐血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我早就说tga的那个工作太忙了,她又不玩游戏,非跟英雄联盟较什么劲?找个清闲点的工作不行吗?女人那么要强没好下场。”
诺夏没有说话,岳秋白也没有说话。
两个人都悲悯地看着地上的安迪姐。
只有龙哥动了,他把安迪姐好好地平放在地上,然后冲到男人面前,拎起他的衣领,一拳挥出,拳头停在他的面前。
“你……”
龙哥咬牙切齿,若不是还顾及躺在地上的安迪姐,现在的他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男人挫骨扬灰。
男人有些颤抖,却还是表面震惊地按着他的手腕。
“打人犯法!”他如是说。
……
然而系统并没有帮上他什么,甚至连个任务也没有弹出来。
最后还是人类的医院、医生,对安迪姐进行了抢救。
岳秋白等人坐在抢救室的门口,大家脸色都不好看,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而安迪姐的老公,却在不停地摆弄着手机。
岳秋白甚至还敏锐地感觉到这个男人似乎是举起手机对着他和诺夏偷拍了几下。
但他没有点明,他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思去管他。
虽然和安迪姐萍水相逢,但岳秋白却莫名地很担心她。
或许是这个姐姐让他想到自己,又或许是悲悯是人类的天性。
总之岳秋白现在也打从心底里希望她没事。
“我们不被岁月左右……”
岳秋白的短信铃音响起,还是马尔扎哈的那句台词,但此时这句话在这个场景响起来,莫名带了点文艺电影的感觉。
他自嘲地笑笑,打开了手机。
是悠悠发来的消息。
是一张图片,看起来像是某个群聊的聊天记录。
岳秋白点开查看。
群聊的名字首先映入他的眼帘【best全球后援会】。
岳秋白:?
但此时没有更多的时间给他纠结这个,因为群聊里的内容更让他惊讶。
【夏天不远:[图片]】
是岳秋白的照片,正是他们在医院门口的样子,看角度,那不正是男人刚刚偷拍的吗?
岳秋白冷不丁看到自己的照片,莫名感到一阵恶寒。
【夏天不远:你们看,这是谁?】
【一只u:这不是岳神?】
【夏天不远:对,我的男朋友在医院,说是他妈妈做手术,偶然碰到了岳神,不知道是跟谁来的。】
【一只u:哇w(゚Д゚)w】
岳秋白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男人。
妈妈?男朋友?
悠悠的消息很快发过来。
【一只u:学长,安迪姐怎么样了?】
【一只u:你看她发的这个照片,应该是实锤了吧,她“男朋友”拍的你?还有“男朋友的妈妈”?该不会是安迪姐?】
【best:安迪姐还在抢救,她的那个男朋友就坐在我对面玩手机。】
悠悠叹了口气。
【一只u:那现在怎么办?安迪姐现在没法联系,咱们想想办法?】
【best:先别打草惊蛇吧……而且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安迪姐能好好醒过来。】
【一只u:也是。】
【一只u:不对,等一下。】
很快悠悠又发过来一张截图。
还是那个“best全球后援会”的群。
岳秋白看了一下群聊人数,竟然有四百多个。
这次发来的还是那个夏天不远发的消息。
上面是几个其他姐妹发表的羡慕她的消息,并且请求她能不能多拍几张看看。
还夹杂着悠悠的劝阻。
【一只u:姐妹们,虽然我们喜欢b神,但是偷拍不好吧?而且这是医院,我建议还是别拍了。】
悠悠不希望事情闹大,如果这个事上了热搜,最后如果有安迪姐的熟人看到,左右联合一下所有的线索,很容易就会发现事情的真相。
这个结果是她们都不想看到的。
更别说安迪姐已经到了生命的最终,她不希望在这个时候还让她为这些琐碎的舆论烦心。
然而那个夏天不远好像看不到她说话一般,完全无视了她。
并且沉浸在了被姐妹们羡慕吹捧的氛围中,甚至越来越过分。
【夏天不远:姐妹们,我已经问道岳神在哪个医院了,我现在就要过去,你们等着我给你们实况转播吧。】
下面几乎是一股脑的同意,赞同。
偶尔有两条确实觉得这件事不好,同意悠悠的说法的,也被她们无视了。
悠悠感到非常无奈。
【一只u:我怕她一会真的过去,你们还好吗?要不我和白姐姐也过去?】
岳秋白没顾得上回复,因为他看到那个男人站起来了。
岳秋白见他往楼梯间的方向走去,为了自然,自己也摸出一根烟跟上。
男人很是仔细,在进楼梯间之前甚至还左右看了看有没有人。
岳秋白闪身躲在柱子后面,看他继续往前走,才抬脚跟上。
确认了周围没人后,男人才摸出手机,按了一串号码,拨出了电话。
岳秋白把烟叼在嘴里,站在他的下一层拐角处,静静地蛰伏在黑暗里,并且按开了手机的录音键。
“宝贝?”男人的声音终于响起,声音很轻,很低,完全没有刚才直播时对安迪姐说话的那种冷漠与尖锐感。
“宝贝,你别过来,真的不用。”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不停地在拒绝。
岳秋白听着只觉得头疼不已。
“真的没什么事,你过来可能我们就已经回家了。岳神的照片我不是给你拍了吗?”
“非要亲自看看?现在不好吧,毕竟还是医院,等过两天我带他见你?我现在负责的项目,岳神必须全力配合,我想约他出来很轻松。”
岳秋白口中的烟蒂已经被他咬得变了形。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就跟这个男人有项目关联了。
“宝贝,你乖一点,而且你现在过来,你男朋友不会介意吗?”
这个男人竟然知道对方有男朋友。
岳秋白真的叹为观止。
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两个人,他重生之前,网上总是能看到一个说法,在一些渣男的帖子下面总有人回复:“祝福,锁死。”
重生之前直男心思,他不明白为什么渣男的下面还要祝福,还要锁死。
他现在知道了。
岳秋白在心里默默地刷了一条弹幕:希望你们两个祝福,锁死。
对方又哄又安慰地聊了一会,但是夏远明显不是那么好答对的。
不知道对面又说了什么,男人终于妥协了:“行,你来吧,但是你们不能见面宝贝。嗯……你别多想,主要你现在有男朋友,我也不能带你见我妈妈吧?等你们分手的……”
岳秋白都要气笑了。
“好的宝贝,爱你。”男人最后做了结束语,挂了电话,推门回去了。
岳秋白在心里想着,若不是他和诺夏在这,若不是男人还想用他俩去讨好自己的“小宝贝”,恐怕这个男人都不会等到现在,都不会等在自己发妻的手术室门口。
他突然觉得很烦,左边的口袋装着悠悠塞进来的棒棒糖,右边的口袋塞着自己出门时带的一盒香烟。
犹豫了片刻。
岳秋白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莫了一根烟出来,点燃。
他对安迪姐,有点感同身受的痛苦。
……
夏远来得很快。
她或许是真心喜欢岳秋白的。
在男人电话挂了不到20分钟,她就出现在了手术室门口。
安迪姐甚至都还没被推出来。
抢救室的门口的家属多数灰头土脸,因为所有患者被送过来都是突然的,而且大家脸色都不太好看。
那个夏远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岳秋白满脑子只有四个字:不合时宜。
她穿着粉色的连衣裙,白色的小皮鞋,头发卷卷得像个小公主。
年纪不大,看起来好像还没有悠悠大,本人也比照片要漂亮很多。
她第一眼就锁定了岳秋白,刚想过来打招呼,就被那个男人拉到了一边去。
岳秋白抬起眼和诺夏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吭声。
他知道男人一定要叮嘱这个小公主一些事情,免得他撒的弥天大谎穿帮。
同时岳秋白又赞叹了这个男人的胆大心黑,老婆就在医院里,他敢把小三喊过来。
……
隔了不到五分钟,他们两个从楼梯间里走了出来,夏远径自走到了岳秋白身边,非常客气非常礼貌地打了招呼:“岳神您好,我是您的粉丝,能合个影吗?”
岳秋白看着她嘴上有些晕开的口红,还有脸颊上莫名可爱的红晕。
他觉得有些恶心。
真的是恶心,心理生理上都感到非常不适。
那个晕开的口红,想必是和男人在楼梯间接过吻才导致的。
所以他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合影请求,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想和她多说。
正常的粉丝到了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识趣离开了,谁料夏远并没有离开,她咬了咬嘴唇,因为岳秋白一直坐在等候的长椅上,她甚至蹲了下来,双手按着岳秋白的膝盖,像一只可怜的小狗狗一样,扬起脸看着岳秋白:“求求你了,岳神,我真的好喜欢你,我男朋友也是你的粉丝。”
岳秋白皱起眉,推开她的手,站起来,走到诺夏身边坐下。
仿佛靠近她都是一种对自己的玷污。
夏远并没有意识到岳秋白的抵触和抗拒,她以为岳秋白性格就是这样的,甚至还自我安慰职业选手多多少少都不太擅长交际。
但她对自己的美貌很有自信,她相信自己可以俘获岳秋白。
所以她又跟了上去。
开始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有多喜欢岳秋白。
这过程中,那个男人始终没有靠近岳秋白,但也没有在玩手机了,他在观察,生怕岳秋白和诺夏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比如抢救室里的那个人不是他的妈妈,而是他的老婆。
而夏远说了很久,说到她最喜欢冒泡赛时岳秋白的操作时,岳秋白和诺夏都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她见两个人终于有了反应,一阵惊喜,以为她自己终于被说动了。更加卖力。
而诺夏则是摸出手机,编辑了一条微信发给了岳秋白。
【诺夏:她真的是你的粉丝吗?她好像都看不明白比赛,刚才说的那个团战,是大林开得团吧。】
岳秋白点头。
他确实听出了违和感。
这个女孩子好像只是玩辅助的,她对打野一点都不了解。
但若是说她是纯颜粉,也讲不出这么多细节来。
所以,岳秋白判断,应该是她身边有人是自己的粉丝,她听了很多,但她自己或许不喜欢。
岳秋白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是他吗?有这样的粉丝,岳秋白感觉非常糟糕,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吸引这种人喜欢。
他现在只想把这个男人踢出粉籍!
夏远还在絮絮叨叨,手术室的灯突然亮了。
岳秋白和诺夏蹭得站起来,冲过去和龙哥一起听医生的话。
夏远被岳秋白撞倒在了地上,她撇撇嘴,看了自己的“男朋友”一眼,似乎是想让他为自己出头。
那个男人也不负她所望,走到身边将她扶了起来,却不敢往抢救室门口凑,强拉硬拽地将她拖离了手术室门口。
……
“你们谁是家属?”医生皱眉看了一圈,眼前这三个人,两个小年轻的,一个岁数大但也大不到哪去的,此时都没有说话,龙哥下意识回头找了一下安迪姐的老公,发现他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医生见没人说话,最后把视线锁定在了龙哥身上:“命保住了,但她那个肿瘤太大了,已经扩散到整个胃部器官了。之前应该已经跟她本人说过了,还有最多三个月。”
龙哥一个花臂硬汉,眼泪莫名就流了下来。
岳秋白和诺夏也有些红了眼眶。
“谢谢,谢谢大夫。”龙哥哽咽着说。
“哎不客气,就是你们要劝劝患者,最后这几个月尽量保持心情愉快吧,不要再有大的心情起伏了,对癌细胞很不好。”
几个人连连点头。
……
直到推着安迪姐回到病房里,她的老公和夏远也没有回来。
但是没有人在意,随便他们去哪里吧。
但是公司打了个电话过来要找安迪姐,龙哥接了电话,在对方的错愕中冷静地初步处理了问题,但是那边还是不能没人,他只得和岳秋白二人告了别,先去公司代替安迪姐应一下急。
龙哥离开后一段时间,安迪姐才缓缓转醒。
“秋白。”安迪姐看见岳秋白,第一时间喊了他。
岳秋白猛地回头,看见她醒了,第一时间先按了床头的看护铃:“我在,安迪姐。”
然而铃却好像坏掉了,诺夏看了看,起身出去找大夫了。
“麻烦你们了。”她看着这两个少年,笑着说。
岳秋白有些悲伤:“没什么麻烦的,安迪姐,你没事就好。”
安迪摇了摇头:“他呢?”
岳秋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那个男人,但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安迪姐刚才在手术室门口发生的一切:娇花般的小姑娘、楼梯间里的亲吻、一口一个宝贝的通话。
这些说出来好像只会徒增她的烦恼。
但安迪看出来了他的彷徨无措,她再次笑了出来:“没事的,我突然想开了,关于他的事不会再让我难过了。”
岳秋白拿了一个苹果在手里削着,低头专注地看着苹果,好像没在听她讲话,又好像在认真地听她讲话。
安迪姐也不在意,自己继续说道:“我们之前的约定可能要作废了,我现在不太想让他后悔了,他后悔与否,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了。”
岳秋白抬起头,切了一片苹果递给她。
她摇摇头,没有接苹果:“联盟官方,想选一个游戏代言人。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代言人’,不是精神上的。你想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