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陈冲早早起了床。
望着空旷的院子,感受着肆无忌惮的阳光,他心中十分满意。
不用演戏,也不用顾忌他人想法,这种自由、这种无拘无束,完全是皇宫怎么也享受不到的快乐。
“虽然在皇宫受了些憋屈,但能让我体会到这份自由的可贵,倒也是不虚此行了。”
陈冲感慨了一声,麻利的脱下外衫,光着上身开始练拳。
虽然现在闲了下来,也没有了那种火烧眉毛的紧迫,但他并没有松懈。
譬如昨夜时,陈冲就以“给阿珂搭伴”为由将建宁支开,一个人熬到半夜十一点,开始了《玉蟾功》的修炼。
这门主修“足少阳胆经”和“组厥阴肝经”的功法,每晚子丑二时方可行气,修炼姿势也颇为怪异。
用功时须昂首望月,以双掌掩太阳穴,食指每弹玉枕六次、就要叩齿二十四下,内部行气小周天,还得辅以玉液服食。
如此种种加在一起,修炼难度根本不是《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和《阴阳磨》可以比拟。
或许正因修炼太麻烦,这门武功才难以练成,在江湖中没有什么名气。
不过即便再难,陈冲也没有放弃。
现在他一身武功中,只有四门没有大成,其中三门为武功招式。
有《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在手,招式粗浅一些问题也不大,反正总能一力降十会。
而目前最紧要的,反而是内功方面。
在掠夺海大富圆满级的《阴阳磨》后,“手太阴肺经”和“手阳明大肠经”就已经打通。
这两条经脉一通,即便每晚什么都不做,只要一到寅卯二时,内功依旧会自行运转,开始为他积攒真气。
为什么修炼功法越高明,内功就越深厚?
原因很简单,高明功法中,有着打通更多经脉的方法。
经脉打通越多,不用主动用功的时间就越久,而打通十二正经,堪称习武之人的一个分界点。
届时,一天十二个时辰,无时无刻不在修炼,简直就是挂机都在变强。
这种飞一般的感觉,即便只打通一条经脉的武者,也能够想象的到。
目前陈冲《玉蟾功》才练到第一重,升到八重要127点侠义值。
自己每多修炼一重,就能多省一些侠义值,也就离这门功法圆满更进一步,这也是他为何有系统在身,也没有放弃自己修炼的原因。
作为传承“勤俭节约”这个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的男人,他早就制定了“多快好省、跑步进入功法大圆满”的策略。
因此,即便是女人,也不能阻挡他修炼的步伐。
嗯,至少在《玉蟾功》修炼到三重以前,应该没有人拦得住他。
八卦掌、百发百中穿心龙爪手、八步赶蝉各练习了三遍,太阳也爬上了院墙。
陈冲洗净身上汗水,踱着步子来到厨房,在锅里取到了三人份早餐。
门房老伯准备的早餐很简朴,厨艺也很一般,不过分量倒是十足。
大白馒头管饱,咸菜一大碗、糙米粥一大盆。
虽然东西都不名贵,但陈冲却满意至极。
这也就是在京城,这个年月很多地方,想吃这些还吃不到呢!
端着条盘走进卧室,刚转过西屋屏风,陈冲瞬间眯起了双眼。
只见阿珂和建宁嘴角挂涎,四手四脚纠缠在一起,朝阳透过薄薄的竹纸,均匀的洒在床上,将四条大腿照的雪白。
好白、好亮!
只可惜睡美人虽然好看,但两女睡相实在太糟。
陈冲早就知道建宁睡觉不老实,万万没想到阿珂的睡姿比建宁还差。
一觉从床头睡到床尾,这简直是没谁了。
感叹一声,他退到中堂放好食物,随即叠指弹了弹桌子:“二位公主,天可不早了,再不起,可吃不到午饭了。”
听到男人的喊声,建宁“嗯”了一声,艰难的把脚从阿珂怀中抽出,挣扎着从床上爬起。
她迷迷糊糊叫道:“阿福、阿瑞,快来给本宫更衣。”
等了片刻,少女感觉没有动静,正准备睁眼看看,就见一件外衫披头飞来,将她脑袋盖在衣服下面。
小公主微微一愣,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出宫了。
她扯下头上衣服,一支精致的犀角牙刷突然出现在眼前,连牙膏也早已准备好。
建宁抬头一看,就见陈冲对自己眨了眨眼,随即手中就被塞进牙刷和水杯。
“试试我的药膏。”
男人挑眉道:“这药膏没宫里的名贵,但也是好几种药材熬的,保管你用了也说好。”
少女心中一甜,忽然窜起在男人脸颊啄了一口,随即笑嘻嘻的跑去洗漱了。
听着天井传来的“噢嘚嘚嘚儿”吐水声,陈冲回转过身。
阿珂此时双目紧闭,但看她微微颤抖的睫毛、死死抓着被单、拽到发白的手指,就知道这姑娘在装睡。
陈冲也不点破,自言自语般说道:“哎,也不知道阿珂什么时候醒,牙刷就放这儿吧,反正她也会用......”
在脚步渐渐远去后,阿珂这才悄悄撩开眼睑,见屋里确实空空如也,她这才红着脸飞快穿戴起来。
阿珂洗漱完毕,来到客厅就看到桌子上摆着三碗米粥,现在两人早已等待多时,食物正是为自己准备的。
她低声叫了句“陈大哥”,又向建宁叫了声姐姐,这才怯怯的坐了下来。
见阿珂似乎有些局促,陈冲笑道:“妹子,我和建宁很好相处的,你别那么拘束嘛!”
建宁嚼着馒头连连点头,她将一个青瓷腊梅糖罐儿推到阿珂面前,鼓着腮帮子艰难的说道:“阿珂妹妹,你喜欢吃咸菜粥吗?我喜欢吃甜的,这里有霜糖,你要么?”
阿珂嗯了一声,接过糖罐儿挖了一勺到碗里,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虽然米粥甜丝丝的,但她心中却觉得有些怪——自己虽然是女儿身,这些年可从没有想过,如何去做一个大家闺秀。
江湖儿女,自然是讲究快意恩仇,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才是寻常,自己什么时候吃东西这么斯文了?
看着手中被啃了一小口的馒头,阿珂迷糊了——自己,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