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随从退下,只留下甘棠一人看在门口。
她心中五味杂陈,将那门推开,只身走了进去。
房间的面积很大,静悄悄的。
她站在离门较近的一处,没有出声。准备情况一不对劲,就可以马上推门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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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走些。”一道魅人的声音从前方的窗帐中传来。
镶着金边的紫色床帐将整个床面遮挡住了,看不清里面的情景,只有一只白皙的手从床帐中伸了出来,朝她勾了勾。
白色与暗重的紫色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让甘棠一惊,忍不住地后退着,心中已经想了无数种借口好离开这间房间。
直到抵到木门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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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打算,轻笑了一声,“别怕,往前走,朝我这来。”
甘棠深呼了口气,心中默念着。这是新帝,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她这才迈步朝前走去,停在了距离床帐十步开外的地方,微微弯腰行礼,“不知陛下叫臣来是有何事?”她的音调清冷,不卑不亢。
姬介在床帐中轻轻喟叹着,只觉得自己的耳根都酥软了起来。
怎么能够有人的声音都这般好听,好像要勾了自己的魂一般。
他正声回应着,“我对你先前朝堂上的提议,很感兴趣,想要再听你仔细讲讲。”
甘棠注意到他用的是‘我’,而非是‘朕’,心中的警铃被瞬间敲响了。
更何况,若是真的想要和她再聊聊事务,为何他此时会在那床帐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这番氛围实在是有一种说不清的暧昧,这于他们君臣的身份不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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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介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不紧不慢地添了一句,“今日里我身体抱恙,这才只能用这样子的形式同你讲话,怕让你也沾染上了病气。”
他停顿了一下,有些刻意地咳了几声,“但是这百姓的事情,是一刻也不能够再等了,这才让你特意前来一趟与我交谈。”
他的声音被压得很低,听起来似乎是真的很虚弱。
甘棠内心的疑虑稍微放下了些,这才继续接着他的话。这百姓的问题确是一刻都不能再等了,不然只会越来越难以控制,受苦的只会是那帮最无辜的人。
甘棠想到他们流离失所的画面,心中一紧,缓了口气。
“陛下,臣认为应该尽快将赈灾的钱款下拨,并且必须得保证那钱一分不少地用在真正的难民身上,那群捞油水的官员必须不能再任用了。”
帐中的人点了点头,低声应道,“你说的没错,但这件事情由你负责的话,怕是不能够服众。”
他叹了口气,似乎是很忧虑,那只白皙的手又再次从帐中伸了出来,准确地朝她的方向招了招,“你再靠的近些,我有些话要同你附耳说。”
甘棠犹疑着,最后还是踏步向前,离床榻近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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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介的神情掩在帐子中,晦涩不明。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声音有些沙哑,“你怕什么?我们都是男子,我还能吃了你不成,不过就是嘱咐几句,你且坐到我床边来。”
甘棠嘴角僵硬,在心中吐槽着。
正是因为我不是男子,这不是才不敢上前嘛,不然高低把你的床帐都掀起来。
她无法,只能迈着僵硬的步伐继续往前走,坐到了他的床榻边上,假笑着说道,“陛下,您是有什么要告诉我的,请说吧,臣仔细听着。”
姬介眉眼弯着,故作沉思,“嗯,是这样子的,我将拨款一事交给你办,你怕是少不了会被为难。”
他的语气充满了思虑,像是真的在为甘棠考虑后路一般,让她心中的疑虑又再淡了一层。
他沉声接着说着,“这样吧,我给你一块令牌,若是有人为难你,你就将这块令牌出示,谅他们也不敢再说什么。”
甘棠点了点头,“那臣就谢过陛下了。不过这令牌.......”
姬介一本正经地叹息道,“这令牌就放在我枕头下,你切稍等,我这就拿给你。”
甘棠听着他的话,就耐心地坐在边上,等着他将令牌递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