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
只要不看到林麦麦,就不会难过了。
马兰花见林天路发愣,把钱又往他跟前递了递,催促道:“呆什么呢?快收起来呀,赶紧洗手过来吃龙虾,好大个儿的呢!”
林天路没接钱。
相比马兰花的兴奋和激动,他的情绪十分的低落:“你交给我爸,让我爸存起来吧,我自己挣的有钱。”
马兰花道:“你这说的是啥话?我和你爸挣的钱,不还都是你的?”
林天路心绪烦躁,语气也有些不太好,不耐烦的说道:“家里不是还有我哥吗?你们就替他存着吧,我的婚事,不用你们操心!”
马兰花也有些气恼了,说道:“你哥在外面打工能挣钱,他娶媳妇的彩礼钱,完全不用我和你爸操心。
“我和你爸现在帮着你存钱,你还不高兴了,有本事你也像你哥一样,自己解决彩礼钱啊!”
林天路气道:“行!我明天就出去打工,这总行了吧?!”
他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里,还把门给反锁上了,任凭马兰花和林铁柱怎么叫门都不开。
夫妻俩无奈,也不知道一向听话乖顺的小儿子,怎么突然就发起这么大的脾气了。
他们只以为儿子是在镇上干活跟人闹了矛盾,打算第二天清早起来,再好好的劝劝他。
结果……
公鸡打鸣后,马兰花打算去敲林天路的房门,却发现房门是敞开着的,林天路的床铺叠得整齐,人却不见了。
床头旁边的那张旧得掉漆的书桌上,还留了张字条——
“爸,妈,我出去打工了。”
马兰花吓得不轻,赶紧叫醒了林铁柱。
将字条拿给他看,颤抖着声音问道:“这孩子不会真的走了吧?他为啥要走啊?他这是要去哪打工啊?”
“唉!”林铁柱懊恼的一跺脚,“兴许是你昨晚的话,刺激到他了!”
马兰花顿时自责的掉下了眼泪,哭着问道:“那现在咋办啊?”
林铁柱说道:“天路跟麦麦和苗苗的关系不错,兴许他们姐弟俩去问,天路还愿意说出去哪了。
“走,去志学家问问去。”
他俩和林志学、张惠娟一样的节俭,家里就只买了一部手机,还是林天路在用,平时他俩想和大儿子通话了,林天路再给他们。
眼下,他们就是想给林天路打电话,也没有手机。
…
…
院子外。
难得起早了一回的林麦麦,穿了套浅绿色的运动服,跟着傅城在空地上打了一遍他自创的擒拿格斗拳。
第二遍时,她已没力气再跟了。
双手叉腰,站在旁边喘息着休息,远远的就看到林铁柱和马兰花两个人,大步流星的往这边走来。
看上去十分焦急的样子。
林麦麦摘下颈上搭着的白毛巾,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朝他们两人迎了过去。
未到近前,就扬声问道:“大伯,大娘,怎么了?”
傅城也停下了打拳,立在原地,朝他们那边投去了视线。
马兰花再次红了眼睛,将手里的字条递给了林麦麦,说道:“天路这孩子,丢下一张字条就走了,我和你伯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想让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看看他跑去哪了,我和你伯也好把他给追回来啊。”
林麦麦瞥了眼上面的字,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说道:“我现在就回去拿电话!”
她快步跑回房间,从书桌上拿过手机,翻到林天路的号码,就拨了过去。
接着,又快步往院子外走。
庆幸的是,电话是通的,但却一直没人接听,就在林麦麦深深的拧起了柳眉之时,那边终于响起了林天路的声音——
“喂,麦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