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德也是一脸的糊涂:“那这是咋回事呢?
“按你说的,一下午都能涨上半窖,这都过去一夜了,早该涨满了呀!”
段彩凤答不上来,只得说道:“兴许这泉眼是下午的时候才出水?要不,咱们等到晚上了再看看?”
林景德道:“只能这么着了。”
门外。
林天路肩膀头子上挎了个藤条编织的筐子,喊了几个走得比较近的人,站在大门前,开始叫门——
“景德叔,我们过来采松茸了,赶紧把门打开让我们上山,你答应过的事情,可不能反悔啊!”
又有人喊道:“景德叔!快开门啊!大家伙都在外面等着呢!”
“……”
几个人喊了一会儿,见林景德躲在里面装缩头乌龟,不由得心里窝了火。
一个跟林景德差不多年龄的,叫林石头的人,喊话带了不客气——
“景德啊,这日头儿都晒到屁股蛋子了,别再抱着你婆娘睡觉了!万一弄得下不了chuang,你这地里的农活可咋整?”
“哈哈哈哈哈……”
门口聚集的这些人,哪能听不出林石头话中的意思,不由得全都哄笑起来。
段彩凤又羞又臊,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呸!老不要脸的!”
林景德也是气得面色铁青。
林石头见这夫妻俩还是不吭声,又喊道:“景德啊!快起床开门啊!咋滴?俩人都累倒在床上起不来了?
“景德你这身板不行啊!”
“哈哈哈哈!石头,景德不行,你行啊?你行你上啊!”有人火上浇油的又说了一句。
林石头假模假样的连连摆手:“哎——
“这话可不能乱说,这又不是干农活,哪能想上就上的,就算我想上,景德也不会同意啊!”
段彩凤气得快要哭了,也顾不得研究水窖,捂着两只耳朵回屋去了。
林景德想打开门把林石头按倒在地上,狠狠的捶上一顿,但一想到松茸和钱,顿时又肉疼起来。
他低声的骂骂咧咧了几句,也转身进钻进了屋子里。
房屋隔音不好,外头那些人的嗓门又高,就算关紧了门窗,还是能听到那气死人的叫喊。
段彩凤听着外面传来的那些越来越羞耻的话,哭着说道:“不行就把门打开,让他们上山去吧!
“反正山上啥都没有,他们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去呗!”
林景德被外面的叫喊扰得心烦,听着段彩凤这话,就把那股憋着的怒火,发xie在了她的身上。
“哭哭哭!有什么可哭的!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那几句话能沾你身上还是咋滴?!”他沉着脸训斥道。
段彩凤不敢还嘴,只是“呜呜呜”的哭得更厉害了。
林景德烦得要死,吼她道:“整天除了哭,再没别的用处了!连个儿子都给我生不出来,白瞎了你那大屁股!
“我林景德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你有本事在这哭,怎么不指着鼻子骂回去啊?你看看咱嫂子,这村里的人,谁敢惹她?
“你但凡有她一半厉害,那些人敢堵在咱家大门口,嚷嚷着要进来?!”
段彩凤虽然平日里挺怕林景德的,但林景德这番嫌弃的话,让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和怒气了。
林景德是她的男人,她被林石头这样调戏,林景德屁都不放一个,还怪她不如葛慧云。
她又恼又恨。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是人?
她正趴在床上“呜呜呜”的哭着,忽然就坐直了身子,愤愤的把脸上的眼泪一抹,呛林景德道:“葛慧云千好万好的,你当初怎么不把她娶进门啊?!
“看不上我,你就打开大门把我扔出去,让林石头他们把我糟蹋死了算了!
“我要是死了,正合你的心意,你就可以去娶葛慧云了!
“你去开门啊!
“林景德!你要还是个男人,你就把大门打开去!”
“啪!”
林景德气极了,狠狠的一个耳光抽在了段彩凤的脸上,觉得还是不解气,把她按倒在床上,又是好几个响亮的巴掌落了下去。
段彩凤嫁给林景德这些年,没少挨他的揍,但却从来没有反抗过。
今天,她彻底的心寒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拼命的挣扎着,抵抗着,胡乱的就朝林景德又抓又挠。
院子不大,俩人的打骂声,清晰的传到了大门外。
林石头和林天路他们,刚开始还都以为林景德和段彩凤是在演戏,后来听出来俩人是真打真骂之后,都不由愣住了。
林天路思索了一下,说道:“石头叔,咱们还是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