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于小庭和房思思就习惯了在和姜屿开玩笑时,季钧突然插|进来。
就连吴松高,午饭时也不再问姜屿要吃什么,往往姜屿还没说话,他就酸溜溜地开了口,“又是跟大校草一起吃对吧?我懂。”
姜屿:“……”行吧。
老实说这几天下来,他也已经对季钧的投喂习以为常。所以说,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力量。
又是课间操时间。姜屿肩膀上的伤痊愈之前都不用去做操,倒是季钧不知道用什么理由也请了假,留在教室里。
姜屿看着季钧接完热水,回到座位上,拿出蜂蜜罐,慢慢地调蜂蜜水。他的手指修长,捏着勺子的手势也好看得很,再加上不紧不慢的动作,看上去很是赏心悦目。
目光从漂亮的手指往上移,入目的是一张精致的侧脸。
额发微长,轻轻软软地垂下来,衬得本来线条略有些刚硬的前额多了几分少年的柔软;鼻梁挺直,与眉骨形成一个漂亮的折角,垂下来的眼睫浓密非常,还有着令人艳羡的长度;嘴唇的线条十分明显,唇角微微翘起来的弧度,是技艺最娴熟的匠人才能刻画出来的笑容。
这真是一张,无论哪个角度都好看得挑不出来毛病的脸。
姜屿盯着他,微微失神。
季钧若有所觉,抬起眼皮,侧头往这边看了一眼。而后,他将蜂蜜罐子放回原位,端着那杯蜂蜜水走过来,放到姜屿桌角。
“在看什么?”他随口问。
姜屿收回目光,视线落在那个黑色保温杯上,若有所思地,“你对朋友还挺贴心的嘛。”
季钧轻轻一笑,“你不也是?”
这可不一样,姜屿心说。就拿蜂蜜水来说,他或许能想到给身体不好的朋友买蜂蜜,不过不会像季钧这样有照顾人的意识,天天冲泡好蜂蜜水再送到面前。
所以他觉得挺奇怪的。
按说,季钧长得这么好,为人也细心体贴,应该很多人乐意跟他做朋友才对,但是,好像跟他走得近一点的朋友也就是何源而已。
说到何源——
“话说他怎么总是来问你借试卷?”姜屿有点不解,“按道理来说,1班的试卷不是应该比我们多?”
“所以他借的不是学校发的试卷。”季钧道,“我哥,就上次你见过的那个,还记得吗?”
姜屿点了点头,他肩膀被打出骨裂那次见过的,印象太深刻,想不记得都难。
季钧就接着道,“他偶尔会给我弄到几套其他地方的试卷,何源知道这件事,所以会来问我。”
“哪个地方的?”姜屿有点好奇,“跟我们这的试卷相差大不大?”
“隔壁市。”季钧停了一下,问,“你要吗?回头我拿几套给你。”
“咳,我就说说。”姜屿连连摆手,开玩笑,学校发的他就已经做不完了,再来几套真是要死在题海中了。
季钧唇角浮出一点笑意。
“复习的时候老师会照顾大部分人的情况,好处是按部就班,知识点过得全,不过如果只是跟着老师的路子走,不能根据自己实际情况安排时间和侧重点的话,成绩能提高也有限。”他说。
姜屿抬头。
“你基础比较薄弱,就拿数学来说,很多公式虽然会背,但是不能灵活地运用,没有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解题思路,解一道题的时间足够人家写两道三道题,看起来好像花了很多时间,其实并没有做多少题目。”
姜屿:“……你怎么知道?”
季钧微微一笑:“你这种情况,一句话概括就是,类型题做得不够多。”
姜屿好像摸到了一点脉门,微一挑眉:“所以?”
季钧一本正经:“题目做得不够就要多做题,基础薄弱不是单靠笔记就能解决问题的,就算周实的笔记再厉害,也没法替代大量的练习。”
“听起来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姜屿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季钧,忽然道,“如果你的摸底成绩不是只比我多几分,我会以为你真的很厉害。”
季钧:“……”
靠。
姜屿看着他脸上有郁闷之色一闪而过,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把右手伸到季钧面前,“拿来吧。”
季钧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
“试卷啊。”姜屿忍不住又乐了,“你不是想跟我推销你的试卷吗?我看看是什么神仙出的,值得你费这么大心思。”
季钧:“……”其实他的重点并不是试卷,但是……算了。
他默默看了姜屿一眼,回去座位找出几份试卷出来,“这些都是三角函数的经典题型,你做完之后试着归纳总结一下题型和解题思路,比单纯追求做题数量效果要好。”
姜屿接过来,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看不出来,你懂的还挺多的嘛。”
季钧唇角微翘,虽然眉目间不显,但也能看出来有点高兴的样子。他如今下巴上的淤青都已经褪去,脸上的皮肤重新恢复了白皙,微微笑起来的模样简直令人抵挡不住。
啧啧,怪不得那么多omega和beta前赴后继,每天光是看他这么笑一下都值了。
姜屿暗暗嘀咕,翻着那几张试卷看了看。他左手不方便,一只手难免不太利索。
季钧半靠着于小庭的课桌,目光落在他左肩上,过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肩膀还疼么?”
姜屿侧头看了看,不怎么在意,“还行,不去管它就不疼。”其实疼一点他也能扛住,就是平常生活确实不方便。
“下周末能拆石膏了吧?”季钧说,“我和你一起去。”
“行啊。”姜屿随口应了一声。
教室外放的广播体操已经结束了,远远地从操场那边传来了喧哗声,没过几分钟,隔壁教学楼就开始吵闹起来。
“莫全义昨天被人打了。”季钧道。
“嗯?”姜屿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他,“谁干的?”
季钧挑了挑唇角,答非所问,“不用管是谁干的,他们几个以后在哪里都横不起来。”
哦。
姜屿心里就有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