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殷太后竟然要给自己和裴书砚订婚时，虞啾啾一口水喷了出来，差点弄湿裴书砚的衣服。
他一脸无奈，拿了干净的帕子，给虞啾啾擦干净小嘴。
“公主有这么不想嫁给我吗？”
他忍不住问。
语气里，似乎还带着点幽怨。
“没有呀。”虞啾啾看到他这种眼神，莫名感到有点心虚，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特别对不起裴书砚的事情一样。
但转念一想。
是谁出走好几年不回来的？
虞啾啾瞬间就又理直气壮了。
“哼，依本公主之见，是国师哥哥不想嫁给本公主吧！”她突然语出惊人。
“公主？”裴书砚也是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俊脸上不禁浮现一抹错愕。
他看着虞啾啾。
只见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少女，俏丽的小脸上一副振振有词地道：“你如果想嫁给本公主，怎么会这么多年都不回来，一直待在匈奴？
“哼，谁知道你这几年在匈奴，有没有遇到什么意中人呢？
“本公主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待在你身边的，都不知道你每天到底在做什么，有没有跟什么别的人关系特别亲密。”
虞啾啾这一番话，可谓“乱拳打死老师傅”。
裴书砚再占理，也突然不占理了。
他有些头疼地扶额：“公主，你在说些什么话？”
虞啾啾撇了撇小嘴：“说的都是实话，你看，你都不正面回答本公主了。”
她这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在无理取闹。
可裴书砚却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虞啾啾一脸奇怪地看他，“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觉得本公主很烦人吗？或者，好好跟本公主解释一下，说你没有？你干嘛笑呀？本公主的话很好笑吗？”
裴书砚闻言，笑着摇了摇头。
“我只是觉得，公主很可爱。”
一句话，加上他剑眉星目，认真的眼神，就叫虞啾啾一下子闹了个大脸红。
“哪里可爱了？我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怎么可以说我可爱？”
她小声说道。
语气里，也没有了刚刚的那种没事找事的咄咄逼人。
“嗯，公主不是小孩子了，可是，我还是觉得公主很可爱。”裴书砚望着她，依旧说得认真。
心里却在想，若是放在前世，谁会想到，那个说一不二的魔尊凌芙，会如眼前这般，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一样，这么使小性子呢？
就是这样，他才觉得可爱。
一种前世和今生不同性格的反差的可爱。
但随之，裴书砚就一字一句，语气认真地解释道：“公主，我的确不想嫁给公主，因为，我想娶你。”
他一句话，幸好说得够快。
否则虞啾啾只听一半，就又要翻脸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她在他说到前半句时就差点要翻脸，在听到后半句时，又开始脸红。
即便她前世是魔尊凌芙，可两世加起来，也只喜欢过一次人啊。
“我在匈奴的这几年，并无任何其他的意中人，我唯一的意中人就是公主，我平日忙于政务，闲暇时候，心里也都在想着公主，想早点回来，每一天都在等着公主长大，这才终于等到了今日。”
裴书砚说着，忽然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巧的盒子。
他把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颗黑色的莲子。
“公主，我把我交给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虞啾啾看着这枚莲子，抬手一碰，顿时，无数前世的记忆在眼前犹如走马灯一样倏忽而过。
她不禁一惊。
“你，你都想起来了？不是，所以你……”她有些语无伦次了。
“都想起来了。”裴书砚握住她的手。
此时，两人眼前浮现出的，则都是前世二人交锋的时刻。
“我知道，你现在年纪还小，才十三岁，可是前世，我们错过了几百年，这一世也只有短短的百年时间，我不想再浪费任何时间了。”
裴书砚温柔的眼眸，注视着虞啾啾，“不管你是凌芙，还是虞啾啾，此生我都只想日日与你相伴，再也不分开。”
虞啾啾听着这话，一张俏丽的小脸顿时红得像熟透的桃子。
她居然有些难以抵制住裴书砚这种从前从未见过的深情的目光，忍不住垂下头去。
可是下一刻，裴书砚修长如玉的手指，就将她的下颌挑起。
“公主，答应我吧。”
他有些霸道地要求道。
“哼，前世漫长，你怎么不说？到现在才说？我们浪费那么多时间，都是你的错。”虞啾啾想起这个，都觉得有些委屈。
前世他们两个人无数次的交锋，可他从来没有说过，没有告诉过她他对她的感情。
虽然，前世的她，只想着称霸修真界，也压根没有想到那个仙风道骨，看起来无欲无求的听明仙君，居然心悦与她……
“是，这是我的错。”
裴书砚并没有任何犹豫地就承认了。
他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前世我一心修道，耻于开口，这才令你我长达数百年不能厮守，若我能早早明白我爱你，早早摒弃世俗偏见，哪怕堕魔，我也要与你厮守一生，生生世世都不分离。”
虞啾啾听着这话，心中不免震撼。
她忽然想起了前世她所在的话本的结局。
她和听明仙君原本势如水火，可话本的最后，却是听明仙君所在的仙门说他与她有私情，女主沈棂杀了听明仙君，是为仙门清理门户。
所以，是不是说，前世若她没有杀死沈棂，导致书中世界崩塌，那最终听明仙君也依然会选择为了她堕魔的？
一想到这里，虞啾啾心中情绪就忽然如浪潮一般波动奔涌起来。
“国师哥哥，前世已矣，我们还有一生可以回忆。”她说完，就主动靠进裴书砚的怀里，一双明亮的眼眸望着他。
感受到她目光中的情愫，裴书砚心中也是一片情绪浮动。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公主，你还小。”
虞啾啾拧了拧眉毛：“干嘛呀？又嫌我小了？”
“不是。”
裴书砚耐心解释着，“我们就听太后的，先订婚，等你十八岁，我就娶你。”
虞啾啾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忽然明白他话里隐藏的意思。
她小脸一下子红了。
有些事情，她现在这个年纪，的确不适合做，虽然，她已经是一个几百年的老灵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