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时分,此时的君氏刚结束了一场高层会议。
会议室大门打开,率先被推出的是君蚺。
他的专属助理楚寒走在身后,为他推轮椅的同时,也在低声汇报着。
“少爷,这场会议是您最后的行程,结束后,就没有其他安排,您是打算提前回去,还是另有其他指示?”
君蚺不假思索,淡淡回道:“回办公室!”
“好!”
俩人走远,跟在后面的几个高层才敢小声的议论着。
“咱们这位总裁出院回来,人就怪怪的,他刚才竟然让我做自我介绍。”
“是呀,他刚刚还问了我五年前的案子。”
“你们说,咱们这位总裁不会也伤到脑子了吧!”
众人点头,而后又心生恐惧。
“敢在这里议论总裁,咱们是都不怕死吗?”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散去,对君蚺的异常闭口不谈。
……
二人来到总裁办公室,楚寒推开房门,君蚺立刻觉察出不对劲,当即眉头一皱。
“我走后,有人进来吗?”
楚寒不明白君蚺为何会有此一问,扫了一圈,也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又想到一种可能性。
“保洁部的人会趁您不在的时候,进来打扫。”
“嗯!”君蚺独自操纵着轮椅,朝办公桌方向而去,“还是沈姨吗?”
楚寒先是上前去帮着君蚺推轮椅,随后才迟疑的开口:“总裁,沈姨两年前就退休回老家了,现在打扫办公室的是晴姐。”
君蚺神情一滞,有些怅然的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对劲?”
“总裁日理万机,事务繁多,记不真也算正常。”
正常吗?
最近他脑子里总是浮现一些画面,可那好像跟久远的事情,他每次都想继续探究,头就疼的不得了。
这么想着,君蚺的目光落到自己的办公桌上,眸色顿时一沉。
有人动过他的药。
“吩咐下去,以后打扫人员不许动我的办公桌。”
“是!”楚寒见他盯着药瓶,马上心领神会,“总裁,您该吃药了,我去倒水,稍等。”
君蚺眉头微不可见的蹙起,他现在对吃药是打心里抵触。
“总裁给您。”楚寒将药跟水一并递过去,见他没有伸手,又说:“总裁,吴小姐说过这药对你的腿有好处。”
闻言,君蚺这才有所动作,他要不是还想站起来,是怎么都不会再吃这药。
他不是矫情的人,可那头痛欲裂的感觉越发加重,他不知自己能忍到几时。
正想着,那熟悉的头痛感再次袭来,同时脑子里凭空涌现出一段画面。
“爹地,你还会再带我来游乐场吗?”
“会,只要你乖乖上幼儿园,爹地每个周末都会带你来。”
记忆中的场景是游乐园,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虽然他们的脸是模糊的,但是君蚺不确定那个男人就是自己。
另外两人又是谁?这是他曾经的记忆吗?
他能感觉到记忆里的三人很幸福,前所未有的幸福,让人向往。
“总裁,你怎么了?”
一声呼喊让君蚺回神,他的眼神慢慢有了焦距。
“带我去游乐场吧!”
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可随后又改口,“去城南的工地看看。”
楚寒不明白他为什么改口,可也不多问:“是,我去安排。”
他走后,君蚺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腿,整个人显露出一股颓势,现在这个样子的他,是没资格追逐幸福的。
……
城南工地的旁边有一处人工湖,君蚺视察完现场的施工情况,便来到这里。
时值下午,夕阳西斜,柔和的阳光映在湖面,倒是别有一番景致。
君蚺正享受这片刻宁静时,突然听到一道欢笑声。
“林婆婆,那里有只蝴蝶,好漂亮,我要去捉。”说完,星辰迈着小短腿,不管不顾的往前跑。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慢点行不行。”
林嫂没跑几步,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只不过这次她学聪明了,不止她跟着,又带上了两个人。
“你们俩快去,看好小星辰。”
君星辰刚跑到湖边,就看到在那里的君蚺,当下一喜。
“爹地!”
君蚺闻声回头,就见一个小团子朝着自己跑来,眼里随之有了波动。
“不要让那孩子过来。”
“是!”
楚寒得令走上前,伸手拦住君星辰,“孩子不许再上前了。”
星辰顿住脚步,踮起脚尖扒着楚寒的胳膊,可怜巴巴的看着君蚺。
“爹地,你真的不想看到星辰吗?”
见君蚺不说话,他又叫了一声:“爹地……”
这奶奶软软的声音与记忆中的重叠。
君蚺刚刚好转一些的头再次痛了起来,用手用力揉了两下额头,才缓和了些。
他把自己的不适全都怪罪于君星辰的出现,低声道:“楚寒不用跟他纠缠了,我们走。”
“好!”
楚寒正要走过去,就见身旁掠过一道黑影,等他反应过来,君星辰已经跑的君蚺面前。
“爹地,你是在怪星辰让你受伤吗?”
君星辰并不知道他的病情,能想到他对自己冷漠的原因,就是那次绑架致使他住院。
“你放开我!”
这声低呵,让君星辰红了眼眶,可手还是倔强的紧紧抱出他的腿。
“我知道爹地心情不好,你生气尽管说出来,我没关系的。”
“你……”
君蚺原本想推开星辰,可一对上他闪着星光的眸子,心中顿时生出些不忍来。
他垂下手,沉声道:“还不把他推走。”
楚寒顿时哀怨的看着自己老板,总裁你做不出的事,他就忍心做的出来吗?
他挣扎了半刻,还是迈开步子,小家伙,你不要怪我,我也是听命行事。
他是刚调到君蚺身边的,对星辰的身份一无所知,只是觉得他奶萌可爱,而且很喜爱君蚺。
站在远处的三人默默看着这边的情况,其中有一人问着:“林嫂,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用,反正星辰在咱们眼皮底下,出不了太大的状况,先随他去吧。”
自打那天从商场回来,星辰就一直闷闷不乐,林嫂知道他是在想君蚺。
这次碰上了也好,该让他死心了。
星辰这边,完全不顾快步走来的楚寒,他的眼里只有君蚺,又蔫蔫的问:“爹地,你说过要教星辰孙子兵法的,你忘了吗?”
君蚺完全无动于衷,利落的说:“不记得了。”
话音一落,他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词——欲擒故纵。